她的目光再次投入到他的目光之中。
相凝無語,心里卻如海潮般翻涌。良久,他才神色黯然地說:“星兒,你為什么還要理我呢?”
她反問:“我為什么不能理你?”
他說:“你有很顯赫的家世,有很美好的未來,你可以在榮華富貴中很快樂地生活,而我只如水中浮萍,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還傷害你。”
“我想再給你,或者給我們一個機會。怎么,你不想要這個機會嗎?”
他看著她,腦中一片混亂。
她又說:“那天晚上你走了以后,我是打算離開這個沒有愛和希望的世界的。可就在我準備服毒自盡的時候,李不歸回來阻止了我。他跟我說了很多,說生逢亂世,你與我的不得已。說我們既然相愛,就該相互理解。若是這亂世容不下我們,我們可以找個寧靜的地方,不被打擾。所以我從那片陰影里走了出來,并且原諒了你,我希望你也能跟我一樣,能放下這場罪惡的戰爭。從今以后,我不做蒙古的公主,你不做宋朝的英雄,我們都除去命運給我們的枷鎖,做我們想做的自己,好嗎,飛云哥?”
他的心情極為地復雜著、矛盾著,頭腦里一片混亂。
戰爭是他的責任,這責任自小就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凝聚在他的骨子里,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可他,又能拒絕她嗎?他不想再看見她受傷的眼神,希望她還能像當初那樣地單純而快樂。
見他沉默著,她又幽怨地說:“也許這是你,也是我的最后一次機會了,我交給你決定,你要想好。”
他的心里一震,但還是嘆息一聲:“可是,可是我們又能往哪里去呢?天下莫非王土,戰爭是無處不在的,我們這么躲,都不可能躲得過。”
她說:“我已經想好了,就去婆婆的無名山吧,無名山遠在北疆,荒山之地,沒有人煙,那里不會有戰爭,我們就好好侍奉婆婆,過平靜的日子,我們一起看每天的日出日落,看四季的花開花謝,把那些責任理想、名利虛榮所有現實給我們的枷鎖通通拋棄,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多好。飛云哥,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能給我些時間嗎?”他問。
“你還要干什么嗎?”
“畢竟我不能一走了之,必須對有些人和事有個交待。”
“是嗎?你還有什么要交待,對誰交待?”
“我想過了八月十五的壁山英雄會再走,那樣才算對兄弟同胞以及國家民族有些交待,我也會走得心安一些。”
“不,我不能讓你去參加壁山英雄會!”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