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黃昏還是擔心,因為徐妙錦的生母是賈氏,和徐膺緒、徐家四妹的生母不是一個人,血型相同的概率也不大。
不過測試之后還是放心許多,他倆的血和徐妙錦的血可以相融,并且沒有凝聚現象。
整個黃府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所有人都壓抑得不敢說話,尤其是看見如熱鍋螞蟻的黃昏后,就連吳溥都不知道說什么安慰好,沒辦法,當下這個社會,生孩子確實很危險的事情。
安靜的黃府之中,只有徐妙錦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已經大半日了。
還是沒生下來。
產房里的產婆是整個京畿最出名的,甚至連宮中的產婆都在,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幫助徐妙錦生產,而院外等候的全是宮中御醫。
這陣容已經和宮中妃子臨盆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黃昏坐立不安。
生產并不可怕,他經歷過,但沒在大明經歷過,最主要的一點他太明白封建時代生產的危險了,哪像后世各種安全措施可以保證母子平安。
妻子撕心裂肺的苦寒像刀一樣剮著的他的心。
也剮著旁人的心。
緋春還好,陪著姑爺,聽到小姐的聲音,她默默的祈禱著,只希望小姐母子平安,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自己去替代小姐。
但西院里的人就不一樣了。
娑秋娜聽到主院那邊傳來的已經嘶啞了的哭聲,臉都白了。
問身邊的烏爾莎,“生孩子這么可怕?”
從不失態的夫人都這樣了,換成其他女子,還不知是何等的丑態百出。
烏爾莎也臉有戚戚,“好像很痛?”
又道:“一個小孩就算四斤——”比了一下,“這么大一團?”
娑秋娜看著她的手,哆嗦了一下。
那么大一個孩子,卻要從女人的身體里爬出來,而作為女人,太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了,別說那么大一個孩子,就那事兒的時候,不見卡西麗也痛得死去活來。
大官人那點點肉,半斤也不到啊。
生個孩子可是好幾斤,別這孩子還沒出世,人都被撐死了啊。
實在是太可怕了。
娑秋娜嘀咕著說那我以后打死也不生小孩子了,烏爾莎也附和,不生了不生了,再愛一個男人也不要給他生孩子了。
因為緊張,又因為無事可做跑到西院來找人聊天的吳李氏進門就聽見兩個女人說這些事,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你們嚇什么嚇,生孩子哪有那么可怕,妙錦是因為雙胞胎,所以很難,一般情況下都沒這么痛的,生孩子的時候你們的胯都會變大的,何況還有血水潤滑之類的,想多了。”
話音剛落,徐妙錦的嘶喊聲倏然消失,旋即倏然響起一聲響亮的啼哭。
娑秋娜和烏爾莎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剛從主院過來的吳李氏轉身就跑——有產婆在,她幫不上忙,但生下來了她就有很多事情要做了,緋春什么都不懂,都得靠吳李氏來操持。
主院那邊一聲未停,一聲又起。
中氣十足。
娑秋娜撇嘴,語氣有點酸,“還真是個雙胞胎啊!”
烏爾莎砸吧著眼睛,滿臉笑意,“真好。”
大官人有后了。
……
……
主院里,一位產婆顧不得清洗雙手,立即出門,對站起來翹首以盼的大官人笑道:“恭喜大官人賀喜大官人,母子平安,是對龍鳳胎!”
黃昏啊了一聲,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靜,沒有喜極而泣,甚至有點想笑。
當爹了。
還是罕見的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