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魁和趙彥杰嚇了一跳,趙彥杰怒道:“你是老王的奴仆?沒大沒小沒規沒矩,這種話也是你個下人該說的,還敢妄議建文帝,找死么你!”
王魁一臉奇怪,“不是你的奴仆?”
這聲音不像是自己的奴仆。
趙彥杰訝然,“不是——”
聲音戛然而止,兩個人忽然發現,周圍很安靜,奴仆們沒有聲音,那些受不了凍的家姬也不在埋怨,仿佛一瞬之間,整個世界都清凈了。
然后他們想到一個恐怖的事情。
果然,在兩人身后亮起一個火把,燈火中,兩個人手執長刀,刀上還在滴落著腥味極重的鮮血,像兩只餓狼盯著兩人。
周圍,七七八八的坐著奴仆和家姬。
都沒了聲息。
王魁臉色慘白,驚恐的道:“你們是誰,是不是黃昏的人?”
那兩人神色奇怪,還沒說話,趙彥杰就臉色發青的道:“我見過你們,梁道身邊的護院,你們也是為錢賣命,只要你們今夜不殺我們,我保證給你們雙倍的錢,不,五倍,甚至今夜之后我會先給你們一大筆錢,以后每個月按照梁道的五倍薪俸給你們!”
那兩人嘆氣,其中一人道:“和你們這些見錢眼開的官老爺不同,我們雖然是江湖草莽,但既然做了護院,那也是有職業操守的。”
另一人道:“該我們殺的,一個不留,不該我們殺的,一個不殺,要不然我們兄弟以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跡。”
王魁和趙彥杰無比絕望,掙扎著哀嚎著哭著求饒一命。
但還是死了。
臨死之前,兩人喘著氣,看著草原天空那分外晴朗的夜空,聽著身上血液的流動,在這一刻,他們想起了他們科舉高中的燦爛時光。
想起了曾經的詩香少年。
曾幾何時,我也想當個造福一方的好官,青史留名光宗耀祖,可惜經不起誘惑,已經忘記了是誰將自己拖下水,但還記得第一次看著那一大堆的金銀時的心跳。
像初戀的初吻一般美好而刺激。
然后他們就死了。
骯臟了靈魂,卻帶著干凈的身體離開這個世界,和來時輕輕來到世間一樣,又輕輕的離開這個燦爛的世界,不帶走一片云彩。
兩個漢子殺了王魁和趙彥杰,啐了口口水,“死有余辜。”
其中一人道:“回去?”
另一人搖頭,“先想好回去做什么再決定,今天這事如果梁道成功了,他將來必定是布政司使,也絕對不會留我倆的活口,梁道的狠辣,你應該最清楚,如果真的要回去,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梁道,然后卷了他們的錢財回關內,你可愿意?!”
操守?
不存在的。
對于這些貪官,根本不需要操守,他們都死有余辜,他們的錢,我兄弟黑吃黑一點也不虧心。
兩人愣了下,旋即點頭,“好!”
但就在這個時候,兩人身后突兀的出現一道嬌俏身影,然后想起略微同情的聲音,“殺梁道這種事,你們只需要告訴我他藏在哪里,我去辦就可以了,你倆也別望著他們的錢財,帶不走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兩人大驚失色,握緊手中長刀同時轉身,看著那個草原風情的手按彎刀的女子,震驚莫名,“你不是跟隨黃昏去了朱陽的軍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