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朝兩日,只是朝會不開而已,各部門還是在運轉,而在姚廣孝下葬后,朱棣第一時間將于謙宣召到乾清殿。
于謙和劉寧然同歲。
今年都及冠。
然而就是這兩個剛及冠的年輕人,撐起了整個中南半島,朱棣看著都覺得不敢相信,論能力,這兩人幾乎就是六部尚書那一檔。
只是官階還沒到而已。
但已經是令無數人羨慕嫉妒的了,才剛及冠就是大明中南半島的支柱,其前途不可限量,而且這兩人幾乎就是在中南半島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當然,離不開姚廣孝的栽培。
其實也是時勢造英雄。
大明也沒想到,打中南半島那么順利,而當時又人才緊缺,這才給了劉寧然和于謙兩個人步步青云的機會。
再到姚廣孝過去培養了一段時間,這兩人的能力突飛猛進,雖然因為資歷問題,目前都沒有出任布政司使,但兩人主持總領中南半島事宜,其職權猶在布政司使之上。
這在中南半島有點尷尬。
幾個布政司使都是老資格的人,卻偏偏要受限于比他們年輕且官階和資歷都比他們低的人,盡管如此,中南半島那邊也沒什么不滿的情緒,可見這兩人的能力之卓越。
朱棣重用這兩人,還有個心思。
制衡。
也許這兩人就是將來制衡黃昏的人。
將于謙宣召到乾清殿,朱棣簡單說了一下瓦剌那邊的事情,在說到關于漠北蚍蜉義從的風言風語時,于謙略一思量,“容臣僭越,這事應該是二殿下的手筆,蚍蜉義從只可能是黃侯爺私自豢養的,太孫殿下沒有這個理由,也沒有這個必要。”
朱棣心里忽然就好受了。
問道:“這么說,太孫沒有什么歪心思,但是要小心黃昏了?”
于謙沉默了一陣,思緒非轉,旋即飛快的答道:“太孫,陛下自然是可以相信的,至于黃侯爺,其實也不用小心,他在這個時候露出漠北的蚍蜉義從,其實已經向陛下表明了態度,微臣相信,這漠北的蚍蜉義從其實是黃侯爺在大明安身立命的資本,也是他用來和陛下最后一戰的資本,現在黃侯爺卻主動露出這個底牌,顯然他有另外的打算,而結合黃侯爺和王景弘大監弄出來的地圓學說和那個地球儀來看,黃侯爺應該是看上了西域那邊,甚至可能更遠的地方,畢竟那些地方,當年元朝是打過去了的,好像也有豐饒不輸中原的富饒土地,可那些土地實在太遠,大明鞭長莫及,所以我認為,黃侯爺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告訴陛下,既然大明鞭長莫及,那他就要過去經營了,也免得和陛下來個最后一戰。”
于謙幾乎是脫口而出,復雜的君臣局勢在他口中,瞬間變得無比清晰,脈絡分明,讓朱棣暗暗點頭,不愧是大明雙璧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