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在自己。
在仕途多年,總是以官斗的心態來揣摩別人話里的深意。
不過黃昏也知道一事。
自己確實誤會了朱瞻基,然而這位黑塔一樣的小伙子,以后是大明的天子,自己和他打交道的時間還多,如果這個時候服軟,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時候,態度就不好拿捏了。
這個時候必須強硬。
讓大明未來的天子知道,我黃某人不僅敢在沙場上用軍杖打得你皮開肉綻,在各種政事上,我也能壓得你喘不過氣。
想到這里,搖頭,“妙錦你不知道,這事我去不去寧德和什么時候去寧德都不重要,但是我認為,有一個人比我更想去寧德,而且也有一個人比太孫殿下更迫切的希望我去寧德。”
比黃昏更想去寧德的人除了太孫朱瞻基,還有一個朱高煦。
比太孫更想黃昏去寧德的人則是建文帝朱允炆。
因為誤會,黃昏知道,除非朱瞻基服軟,否則自己只有堅持先去順天再去寧德,甚至連去不去寧德,都要成疑。
這是一場博弈。
也是一場不公平的博弈,朱瞻基可以輸無數次,因為他輸得起,但是黃昏只要輸一次,后續就會變得無比艱難。
就像老鼠逗貓一樣,老鼠你可以成功無數次,但你絕對不能失誤一次。
朱瞻基心里一跳。
他明白黃昏話里說的那兩個人是朱高煦和朱允炆,這件事的后果他也心知肚明,一旦讓后朱高煦得勢,父親的登基之后又將平添坎坷。
朱瞻基進退兩難。
繼續態度強硬吧,有點不愿意承擔朱高煦起勢的風險,服軟吧,心氣有些受不了,一時間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但他這個態度,本身就是服軟了。
徐妙錦看在眼里,知道丈夫這個時候是不會給朱瞻基臺階下的,丈夫應該就是想要這個效果,那么就只有她來當這個和事佬了。
笑道:“殿下,要不坐下再喝口涼茶,天熱得很哩。”
朱瞻基看了一眼黃昏。
眼神有些急促。
黃昏深呼吸一口氣,做了個請的手勢。
效果已經達到了,至少在朱瞻基眼里,他不是想拿捏我就能拿捏我的,至于這個誤會讓他受了委屈,給他補償就是。
所以朱瞻基坐下后,黃昏咳嗽道:“寧德那邊,微臣會去的,之前也是打算先去寧德,再回順天,不過殿下你清楚,有人比咱們更想去寧德,所以微臣建議咱們兵分兩路,你去寧德安撫那位,微臣則去順天親自匯稟陛下,阻止那位的野心,另外,為了回報太孫和太子殿下這些年對時代集團的支持,微臣這一次去順天,會讓藩王永遠只是藩王,何如?”
這是最好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