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宗師便有些忍不住了,趕緊隨便拎來幾個巡檢。
正所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雖然叔叔韓維已經告訴過他,剛剛與‘條例司’呂惠卿合計,一起挖了個大坑,過幾日就把張子頌給推下去。但韓宗師此刻卻是不想再傻等了,既然有機會,早點把張子頌推坑里去,豈不是更好!
“大膽張子頌,聚眾鬧事、擾亂法紀,還不束手就擒!”韓宗師便是趾高氣揚,帶著巡檢沖了上來,一副拿人下獄的架勢。
張子頌卻一臉謙和,揖手說道,“久違啦,韓大人。”
“你少嬉皮笑臉的。”韓宗師一聲呵斥,還對巡檢揮了揮手,“抓起來!”
巡檢如狼似虎,張子頌卻一臉謙和。
“敢問大人,為何又要抓晚生了?”張子頌揖手問道。
“為什么?本官聽說你竟公然立黨,引得士子憤怒,大家恨不得活剝了你的皮、生吃了你的肉,你說我為什么抓你!”
“韓大人,晚生沒記錯的話,抓人得按《宋律》吧?”張子頌揖手說道:
“晚生試問,《宋律》可曾規定,不能立黨?”
“呃……,這倒沒有。”韓宗師頓時有些吱嗚,隨后卻又爭辯道:“但你卻因為立黨之事,引得士子眾怒,我不該抓你么!”
“笑話!惹人生氣就該抓?”張子頌便轉向了士子們,揖手說道:
“諸位兄臺,大家都是讀書人,咱們講幾句道理總可以的吧?我知道立黨之事,惹得大家不高興了。但是,你們生氣就該抓我么?那還需要《宋律》干什么!還有我就想問問大家,咱們在場諸位,哪一個不是寒窗苦讀十年,現如今卻都無一官半職。但是這位韓宗師韓大人,讀書一塌糊涂,卻因祖上恩蔭,早已經是七品命官了,我還很生氣呢。你們生不生氣?很生氣吧?那是不是他也該抓!”
“這……”士子們一陣語塞。
但是,看向韓宗師的眼神,皆已是憤憤不平。
“狂生,休得胡言亂語、蠱惑人心。”說到讀書,韓宗師頓時有些心虛。抓人是不大敢了,趕緊轉移話題,“總之,你這立黨之事引得士子匯集,再不收斂的話,本官治你‘擾亂治安’之罪。”
“不對吧。”張子頌卻再次揖手,一臉謙和,
“我在自家門口掛個牌子,關別人什么事?他們卻來打砸鬧事,就算要抓的話,也該抓他們吧?就前排那位仁兄,對,就是你!最先扔的臭雞蛋,把我家圖圖眼眶都砸腫了。還有后排那位賢弟,爛番茄砸得讓人都頭發打結了,以后怎么洗得干凈嘛。還有最后一排那位大哥,竟然帶了板磚,這簡直是要取人性命嘛。韓大人,趁您在現場,晚生要報官,請您把剛才行兇之人,都抓走!”
“胡說,老子哪里有板磚!”找板磚的士子,扭頭跑了。
“就是,你看錯了。我們哪有扔臭雞蛋!”又有兩個士子跑了。
隨后士子們便一窩蜂的,哄散了。
“這……”韓宗師頓時傻眼了,被告成原告了。“狂生,你別得意!本官警告你,趕緊摘掉大門上的牌子,否則鬧出事來,有你好受!”
“為什么要摘掉牌子?”張子頌卻語氣謙和,揖手反對道:
“晚生在自家門口掛牌子,與別人何干?你管我在大門口掛牌子還是修茅廁呢,法無禁止皆可為,只要不違反《宋律》,就是官府來了,也無權干涉晚生。別說是掛牌子了,晚生還準備立個碑呢,明天就立!”
“狂生,你是想造反么!”
“大人這句違法了喲,晚生可以告你毀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