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官?”士子們只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
官兵來你家抓人,你卻把官兵抓了,還誤會人家是匪徒。最后,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要送官?這是什么操作!你咋不上天呢!
圖圖卻是轉身喊道:“帶出來吧,送官!”
便只見大門之內,百十來個官兵全被繩子綁了,嘴里還塞著臭襪子等,一陣吱吱嗚嗚卻是說不出話。兩側則是二十幾個青年,一個個穿著儒衫、斯文恬淡,甚至還對周圍的士子們一陣打恭揖手,看起來很是彬彬有禮。
正是‘神屠二十八宿’,只不過都像是太學里的讀書人。
最后出門的,則是兩副擔架。
一個抬著韓宗師,一個抬著士兵統領,渾身是血。
尤其,兩人的嘴巴都被打脫臼了。雖然極力想要說話,旁人卻只能聽見‘嗚嗚’的叫聲,哪里分得清兩人在說什么。
士子們除了驚嘆,頓時又議論了起來:
“張府里,怎么這么多讀書人?難道都是‘庸黨’的黨員?”
“怎么可能,哪有這么多進士!”
“晚生倒是奇怪,他們怎么抓住這些官兵的?”
“讀書人嘛,當然是靠腦子了。你沒聽過‘程顥’兄弟最近講的‘格物’論么?這些人肯定是在張府內設了機關,官兵再多也沒用。”
“厲害!‘格物論’果然是絕學啊!”
士子們的發散思維很寬,竟然聊到了‘程氏絕學’。但是,王詵卻是一臉擔憂,“子頌,你把官兵打成這樣,會有麻煩的。”
“官兵?分明就是劫匪嘛。”張子頌一本正經的扯淡。
“你別給我裝傻!”王詵卻是悄聲呵斥道:“人家都穿著鎧甲呢,你說是劫匪就是劫匪?小心吃不了兜著走!說吧,你有什么打算?”
“沒什么打算啊。”張子頌卻揖手回道:
“是你說他們要來抓我嘛,那我干脆先打他們一頓好了。”
“子頌,你……”
王詵徹底無語了,這是官兵啊!又不是小孩過家家,人家要抓你,你就先打人家一頓?這不是暴力拒捕么!坐牢只多不少。
尤其,旁邊的士子們也不是傻子,一個個也都質疑了起來:“狂生,你敢指使下人打傷官兵,等著坐牢吧!”
“官兵?”張子頌繼續一本正經的扯淡:“分明就是劫匪!”
“你少裝糊涂,人家穿著盔甲呢!”
“呃,盔甲?”張子頌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太可惡了,這些人搶我就算了,竟然還搶劫了官兵,連盔甲衣服都不放過!”
“你傻呀?官兵進門前就說了,是來抓人的。”
“胡說!官兵抓人前,都要展示‘海捕文書’,哪有這樣二話不說,直接沖進百姓家里的?”張子頌一臉篤定,咬定說道:
“這些人,肯定是劫匪!”
“你是不是真的傻呀?”士子們無語了,“擔架上抬著的兩人,一個是咱開封‘兵曹參軍事’,韓宗師韓大人。另一個是開封‘法曹參軍事’楚溫楚大人。有他們兩人帶兵,怎么可能是劫匪嘛!”
“哦?真的是韓宗師大人啊?晚生還以為看錯了呢。”張子頌一臉謙和,語氣中卻透著恍然大悟、義憤填膺,隨后揖手說道:
“劫匪囂張,搶盔甲就算了,竟然還敢劫持韓大人!”
“這……”士子們徹底無語了。張子頌卻渾然不覺,“圖圖,趕緊將劫匪送官。”隨后,還一本正經的吩咐道:
“咱們捉匪有功,記得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