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頌舒了口氣,韓維兄弟氣卻氣得夠嗆。原以為憑借‘西涼狂生’這份把柄,至少可以替韓宗師報仇了,不曾想,竟把張子頌逼得與三公主勾搭上了,真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郁悶!
而郁悶的人,可不止韓家,還有張家。
張敦禮為了當上駙馬,已謀劃了大半年。可如今突然崩出一個‘西涼狂生’來,橫插一腳壞了自己好事不說,還有傳言公主為了他而自殺,這以后就算娶了公主,也感覺頭上綠油油的啊。西涼狂生,著實可恨!
好在,張敦禮家孱弱,張子頌倒不用放在心上。
只是洛洛卻又上報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少爺,老喻消息,說是韓維年前找了‘省試主考’王珪,透露咱們消息靈通,很可能會提前打探到省試考題。所以王珪此次并未提前擬定‘策論’題目,而是考場上臨時告知。”
“這樣做,不合‘禮制’吧?”
“圣上同意了。”
“好吧。”張子頌也懶得理會了,“各憑實力。”
“可老喻還說,葉祖洽、上官均,以及陸佃三人投了王珪門下。王珪便留了一份兒手稿。人家有老師幫忙,少爺你考不了‘會元’了吧?”
“怕什么?我也有老師呀!”
“呵。”洛洛甩了一個白眼,表示懷疑。
其實,就連王詵也表示懷疑:“子頌,你找子瞻討教學問或許沒問題,但若想讓他幫你作弊,怕是有些天真了吧!”
“誰說的?先生可喜歡作弊了。”
至少張子頌就知道,先生與弟弟蘇轍,就喜歡在考場互相提醒,不但鄉里作弊,制科考試時也作弊,而且考題還是《禮義信足以成德論》。不知道這‘信’字,該作何解?尤其后來,擔任‘省試’主考時,擔心‘蘇門六學士’之一的李廌[zhì]失手,先生還派人用竹筒裝了一篇《揚雄劉向優劣論》放于李廌考桌上,正是考題。可惜李廌鬧肚子,答案被章惇兩個兒子得了去,并分別考了第一和第十。
而李廌卻終身未中進士,是為先生一大憾事。
顯然,先生絕不是迂腐之人。可惜王詵并不知情,反而甩了一個白眼,“好吧,你好好做夢。我回府上禁足了。”
張子頌便看向了圖圖,“交給你了。”
“少爺放心。”
次日初八,貢院外果然貼上了‘省試名單’,張子頌的名字赫然在列。連帶著,舉子們的‘考試座位’也逐一公布。
圖圖帶著朱雀,一身儒衫來到貢院,貌似今科舉子。
確認完張子頌的考試信息之后,兩人并未離開,而是圍著貢院繞圈,東張西望、儼然賊人‘踩點’。隨后瞅準四下無人,圖圖便提議道:
“朱雀,咱進貢院看看?”
“你能翻進去?”朱雀指向墻頭,“三丈高呢。”
“下面有洞。”圖圖卻指向了墻角。
“我才不鉆狗洞。”朱雀一臉鄙視。隨后倒退三步,一個前沖。只聽噔噔幾聲,便如一只蒼鷹飛過了墻頭。只是落地后,卻發現圖圖只伸出了雙手和頭來,好像一個翹起的烏龜,“圖圖你快點,有人來了。”
“我也想快啊。”圖圖一臉哭喪,“肚子,卡主了。”
“我拉你。”
“你別拽頭啊。拉手!”
朱雀便卯足了勁兒往外拖。豈知,轟的一聲。把墻拖垮了……
“哇,你肚子好強。鐵布衫么?”朱雀頓時一臉佩服。遠處卻是一陣腳步聲響,有官兵沖了過來,殺氣騰騰。
圖圖一臉郁悶,卻很執著:“快,作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