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稍事歇息,趕緊打掃干凈。”
“遵命。”
只幾分鐘,張府內外已是干干凈凈。馬虞候也頗為識趣,將蘇邁交給蘇軾之后,又在院外留了兩隊人馬,便趕緊帶著數千士兵悄無聲息的撤離了。仿佛剛剛那場血淋淋的廝殺,從來就沒發生過一般。
張子頌則有些無奈,眼看著士兵離去,老師離去,吃瓜群眾離去,眾人似乎都沒事兒了。唯獨自己,貌似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公主在家,還未出嫁。
這事兒傳出去,只怕又是流言滿天飛啊。
好在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張子頌多少有些免疫,待道士等人歇息之后,只能硬著頭皮來到公主廂房,隔著窗戶揖手說道:
“公主屈尊,仗義援手,子頌感激不盡。”
“嗯。”窗戶上現出公主的人影,“感激么?你怎么謝我?”
“啊?!咳,咳咳……”張子頌倒是愣住了,咱就是客氣兩句啊。客氣懂不懂?“公主有何吩咐,盡管開口。”
“什么都可以?”
“只要晚生能做到的,都可以。”
“好吧。本宮聽說,你的花燈做得不錯?”三公主顯然沒有客氣的意思,反而是恨不客氣,“既然張公子非要答謝本宮,那本宮就不客氣了。你給本宮做盞燈吧。親手做,要能飛的那種,可以許愿寫字最好。”
“親手做?”張子頌徹底無語了,“好吧。”
墻角里卻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大笑,“哈哈,哈哈哈……”便只見洛洛與圖圖兩人捂著嘴,鬼鬼祟祟的跑了。
少爺吃癟這種事,喜聞樂見啊。
“死圖圖,看我怎么收拾你。”張子頌暗自罵了一句。
“少爺我冤啊,是洛洛拉我來的。”圖圖卻是心有靈犀,猜出了張子頌要報復。雖然是在解釋,但卻更像是在挑釁,甚至還破罐子破摔,竟對公主調侃了一句:“少夫人,我家少爺做的燈,絕對能飛。”
窗戶上的人影,貌似有些羞怯。
張子頌則趕緊開溜。
大約子時三刻,已是夜深,熙寧三年的中元節即將過去。張子頌從后院,拽著一只白紙燈籠,不尷不尬的回到了西廂。
一抬頭時,卻有些愣住了。
只見月華如練、夜色清朗,三公主正靜悄悄的站在一口荷塘邊上,安安靜靜的望著天上的明月,渾身仿佛籠著一層月光的紗衣。
“不好。”張子頌趕緊轉身。
一般來說,若有一個女子盯著月亮等你,八成都會發生一些事情。
“子頌,燈籠做好了?”
三公主那俏生生的聲音傳來,只是今夜,還帶著說不出的溫柔。
張子頌知道,轉身晚了。
“做好了。”張子頌無奈轉身,將燈籠遞給了三公主,再次想溜,“更深露重,子夜清寒,三公主請早些休息。”
“筆呢。我說要寫字的。”
“筆?有,有!”張子頌竟莫民有些心虛,一陣手忙腳亂之后,竟然摸出了一只‘鋼筆’。無奈之下,也只能擰開蓋子,遞了過去。
“這筆好生奇怪。”三公主接過鋼筆一陣摸索,隨后抱著燈籠,雙眼有如新月,并在燈籠上,彎彎曲曲的寫下了四個字:
“既見君子。”
隨后,三公主將燈籠遞給張子頌,“你來放?”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