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罵了一聲‘做夢’之后,率先下了梯子。
張子頌也不以為忤,一臉謙和的跟著神宗走下來。只是剛一落地便有殿前司的‘張檢點’沖了上來,并且大吼道:
“護駕,護駕!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一時間,‘諍諍’之聲不絕于耳,便只見好幾百個士兵,兇神惡煞的沖了上來,第一時間將神宗迎回了安全地帶,同時還將張子頌圍了個水泄不通。張檢點則分開士兵走上前來,指著張子頌大聲呵斥道:
“大膽狂生,竟敢挾持圣上,還不跪下請罪!”
“呃……,誤會了吧?”張子頌不忘揖手,謙和看向神宗。
只是神宗還沒開口,三公主已率先沖了過來,“讓開,讓開,你們放開他!”
“公主小心,此人危險!”張檢點想要攔住三公主,卻又有些猶豫,只得滿眼求助的看向神宗,“圣上,請恕下官無禮!”
“罷了,退下吧。”豈知,神宗卻讓張檢點領著士兵退下。
“謝謝皇兄。”三公主快步沖向張子頌。
“回來!”豈知,神宗卻又一聲呵斥:“與朕回宮,以后不準見他!”
“為什么?”三公主滿臉委屈。
神宗卻是不理,自顧走向皇宮,三公主便只能跟上。而張檢點等人則有些懵了:圣上這是幾個意思?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頗為猶豫。眼見神宗即將走遠,張檢點無奈之下只能一咬牙,寧可錯殺也不能錯放啊:
“來人,將這狂生,亂刀砍死!”
一時間,情勢危急,四周盡是明晃晃的刀劍。
“放了他。”好在神宗放了句話,“吏部,除張子頌陳留差遣。”
“遵旨。”吏部侍郎趕緊跪下。
瓊林宴這一場風波,終于算是煙消云散了。望著四周的廢墟,張子頌搖了搖頭,也是緩步離去。只是還沒走上幾步,竟又被人擋住了去路。正是韓維、呂惠卿與葉祖洽等幾人,一臉看熱鬧的樣子。
“呵,這都弄不死你?”韓維故作驚訝道:“可惜,可惜!”
“懶得理你。”張子頌卻意興闌珊,繞開了韓維,“等著罷官吧。”
“狂妄!”韓維頓時怒了,“呸!”
可惜張子頌已經走遠了,韓維這聲咒罵便顯得有些尷尬。好在呂惠卿走了上來,拍了拍韓維肩頭安慰道:“韓大人,何必在意一時之長短。狂生布衣之時,或可無所顧忌。一旦入了官場,陳留可是你的地盤啊。還怕治不了他?!”
“也對。”韓維當即開懷,“不怕官,只怕管!哈哈……”
“可不是。”葉祖洽也站了上來,語氣陰狠道:“二位大人,藍元震被打之事,圣上不是責令盤查么。等那張子頌上任后,咱就以此為借口,責令司農寺與開封府雙管齊下,徹查陳留縣,治他個‘抗法’之罪!”
“嗯?”韓呂二人,相視一笑,“此法甚妙!哈哈……”
只是,就在兩人得意之時,韓維的管家卻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呂公著將三公子,又給帶回御史臺了!”
韓維頓時焦急,“狂生挾持圣上時,不是說好放我兒子了么?!”
“呂公著反悔了呀。”管家也是一臉焦急,“他說張子頌將要授官,說明圣上確定狂生沒有投毒。那投毒之人,便只能是三公子了!”
“好你個呂公著!”韓維當即大怒,“走,找他去!”
豈知韓維剛一邁步,東北方向的‘宣德樓南街’上,卻是突然鼓聲大作。顯然,這是有人在敲‘登聞鼓’,擊鼓鳴冤了。而幾乎就在同時,神宗身邊的老太監,也施施然來到了韓呂二人身旁,尖著嗓子說道:
“韓大人,有人擊鼓鳴冤舉報你,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