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楊繪點了點頭,眼見張子頌要離開,卻又加了一句,“聽說陳留縣里,你讓一個小丫頭斷案?于法于理,此事不通。本官這兩日會發函吏部,盡快委派縣令與縣丞過去,你先有個準備。”
“什么?!楊大人,你說要給我家少爺派個上司過來?”圖圖頓時不樂意了,“姜潛跑路之時你們不管,現在我家少爺好不容易把爛攤子都給收拾好了,你卻要派人過來撿現成。你這樣做,只怕有些不合適吧?”
“不是本官要派縣令過來,而是國法如此。”楊繪被人懟了幾句難免有些不快,“我承認,張大人穩定陳留功不可沒,但我大宋朝又不是江湖幫派,官吏任免自有銓選制度,豈是你我就能做主。”
“你少給我講這些大道理。惹惱了我,小心……”
“圖圖,你閉嘴。”張子頌卻制止了圖圖,隨后謙和揖手,“楊大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您只管依法行事,下官絕對配合。”
“少爺……”圖圖一臉不甘。
“少廢話。”張子頌瞪了他一眼,“走,找晉卿去!”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南園,由于事發突然,也來不及去安慰師母王閏之了,兩人直接敲開了駙馬府,“晉卿兄,先生有難,你快出手救他。”
“子瞻有難?還要我出手?”王詵趕緊將張子頌迎入院子,臉上卻是多有疑惑,“子頌,別人或許不知,但你我卻是都很清楚的。以你張子頌的本事,營救子瞻這種事情,只怕還不輪到我來出手吧?”
“晉卿兄,此事說起來話長,總之我不會再幫先生了。”
“嗯?子瞻對你不錯呀。”
“我自然是有原因的。”張子頌對‘穿越者’這種事情,一來不愿多講,二來也是講不清楚,干脆直接問道:“你就說幫不幫吧?”
“幫,幫,怎么可能不幫呢。子瞻與我可是過命的交情。”王詵也不再多問了,直接連連點頭,“但你總得告訴我,怎么去幫吧?”
“我要是能告訴你,還不如自己出手算了?”張子頌說完之后,竟是扭頭走了。是夜,張子頌一宿沒睡,駙馬府也是徹夜亮著燈。
隨后次日一早,汴京就發生了兩件大事,引起轟動。
首先是‘中庸財經’之上,頭版頭條刊登出了一則消息‘李定寡廉鮮恥,不守母孝還誣陷蘇軾’。大宋以孝治國,朝野素有‘父母離世,子嗣‘丁憂’二十七月’的慣例,李定作為官員竟然帶頭違反,自然是罵聲一片。
其次則是,消息一出,朝堂吵成了一片。
晨時神宗剛一上朝,李定便率先站了出來,邀功說蘇軾已經伏法了,就只差在‘販賣私鹽’的認罪書上簽字畫押。豈知話還沒有說完,翰林學士司馬光便指著李定鼻子,唾沫星子橫飛的質問道:
“李定,民間說你‘不守母孝’,可有此事?”
“這,呃……”李定頓時愣住,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口水,顧左右而言他道:“司馬內翰,你怎么能相信這些刁民的無稽之談,都是胡說八道啊!肯定是那蘇子瞻在背后搗亂,這廝罔顧國法販賣私鹽,竟還污蔑臺鑒,簡直罪大惡極!”
“污蔑臺鑒?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啊!你能代表臺鑒?”司馬光卻一聲冷哼,“哼!我不管他蘇子瞻是不是販賣了私鹽,但你李定不守母孝卻是言之鑿鑿。如此不孝之人,簡直就是禽獸不如,豈能擔任臺鑒!”
“胡說八道!”李定當即跳了起來,“司馬光,你不要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