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怎么說?”李弘苦笑一聲,“子不言母過,哪怕我再怎么恨她,但也不能明著表達出來,特別是當著父皇的面,所以我也只是說對這件事十分悲痛,而且現在心亂如麻,根本沒辦法回答父皇的問題。”
李弘的回答也讓張縱贊嘆的點了點頭,古代人都講究孝道,若是李弘當著李治的面指責武媚娘不對,哪怕他說的十分有道理,但對于身為父親的李治來說,依然有些無法接受,畢竟李弘今天能指責母親,說不定明天就能指責李治這個父親,所以他的回答也算是中規中矩。
不過李治向李弘詢問這樣的問題,顯然他心中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李弘才會說他的態度有些動搖,這對于李弘等人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
“那依太子之見,接下來這件事會往哪個方向發展?”張縱考慮了片刻再次問道,他對皇家的事實在沒什么經驗,所以也無法預知事情的發展方向。
“不好說。”李弘這時也是眉頭緊皺,“若是我的病沒好,父皇肯定會偏袒母后,哪怕常樂大長公主再怎么哭鬧,再怎么可憐,父皇也不可能因為他們一家而處罰母后,但現在父皇不必再依靠母后處理政務,而且之前父皇也在打壓母后在朝堂上的勢力,特別是劉仁軌回來后,更讓北門學士成為虛職,再也無法分宰相之權。”
李弘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眉頭卻皺的更緊了,接著繼續道:“不過父皇的心思誰也猜不透,一方面母后受打壓,父皇減少了對她的依賴,這次可能會順勢敲打一下母后,讓她不敢再亂來。但另一方面,我又擔心父皇打壓了母后在朝堂上的勢力后,會對她心存愧疚,從而會再次偏袒于她。”
李弘的兩種猜測都有可能,張縱聽后也同樣皺緊眉頭,他沒有見過李治,對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自然也無從猜起,不過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若自己是李治,可能也會陷入到這兩種可能之中搖擺不定。
“張縱,你覺得我們有沒有辦法,從背后推一把,從而讓父皇做出利于我們的選擇?”李弘這時忽然向張縱開口問道,這也是他來找張縱的主要目的。
“推一把嗎?”張縱當即露出沉思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抬起頭微微一笑道,“太子你的身份太過敏感,有些事情你絕不能做,不過我聽說太子妃聽聞這件事后驚懼萬分,現在已經病倒在床,太子這兩天最好也要留在芙蓉苑照顧太子妃!”
“太子妃病了?”李弘聽到張縱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猛然興奮的道,“張縱你的意思是說……”
“太子,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說,太子你只管安心的照顧太子妃,其它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張縱打斷了李弘的話,再次一笑道,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至于是否可行,他也拿不準,到時試一試就知道了。
“好!我明白了!”李弘也十分興奮的道,哪怕張縱什么也沒說,但他也隱約猜到了張縱的用意,這也算是兩人培養出來的默契吧。
第二天一早,張縱沒等薛紹來找自己,而是乘著馬車來到長公主府,結果還真是巧了,剛進門就看到城陽長公主的馬車已經停在前殿,看樣子她似乎也要出門。
張縱帶著書稿而來,借著獻書稿的名頭求見城陽長公主,隨即他就被人帶到了內宅的書房里,過了好一會兒,只見城陽長公主才孤身前來,看到張縱也立刻白了他一眼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會主動送書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