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薛紹似乎還想說什么,但卻被李弘制止了,隨后他看了看張縱道,“張縱,無論你如何怪我和姑母,但我只想說,我們真的是為你考慮!”
李弘說完拉著薛紹就離開了,而張縱也依然一臉木然的坐在那里,似乎并沒有聽進李弘的話。
城陽長公主看著張縱的樣子也再次嘆了口氣,隨后輕輕的坐在張縱身邊再次道:“縱兒,我知道我的決定在你看來十分殘忍,但你仔細的想一想,就算你們真的逃出了長安,可日后又有哪里可以容身?”
聽到城陽長公主的話,張縱這時也終于緩緩的睜開眼睛道:“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容身?別的不說,只要我們逃到南方,隨便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住下來,誰又能找到我們?”
“大錯特錯!”沒想到城陽長公主聽到他的話卻大聲批判道,“你以為找個小地方藏起來就沒事了嗎,可是你也不想想,你這一走倒是輕松了,可是那些與你相關人會怎么樣?”
“怎么樣?”張縱聽到這里也是一愣,他這兩天只想著逃走的事,倒是沒有想過其它的。
“你不是孤身一人,背后還有無數的親戚朋友,你大伯他們都在襄州,一大家子想跑都跑不了,另外還有你的那些朋友,他們同樣也跑不了,可是如果你寧愿逃跑也不愿意娶大唐皇帝唯一的女兒,你覺得他會憤怒到什么程度,而你身后的那些家人與朋友,難保不會受到牽連!”
城陽長公主說到最后時,也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她了解自己的兄長,別看李治平時似乎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一旦他決定要做什么事,九頭牛都別想拉回來,如果張縱真的因此惹怒了他,恐怕他會派人上天入地也要把張縱抓回來。
張縱聽到這里也終于醒悟過來,城陽長公主可能不怕受到牽連,畢竟李治不會狠心到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可是盛怒之下的他卻很可能遷怒于張縱的親戚朋友,特別是襄州的張柬之等人,恐怕到時都要因他而獲罪。
想到這里,張縱也不禁感到一陣后怕,他自己一個人在京城住的時間長了,有時候幾乎忘了還有其它的家人,再加上他受后世的影響,總感覺自己犯罪不會牽連到他人,但他卻忘了,這個時代卻有連坐、誅九族之類的罪名,他固然可以逃跑,但他背后的那些親戚朋友卻不能跟著他一起逃跑。
想到這里,張縱也露出痛苦的神色,而城陽長公主這時伸手撫摸著張縱的頭發,一臉慈愛的再次道:“縱兒,你是個聰明人,但有時也會在沖動之下做出錯誤的決定,這次的事情雖然委屈了你和寧兒,但為了大局著想,你也只能學著去接受!”
城陽長公主說到最后時,也再次長嘆一聲,她又何嘗不想萬全自己的女兒和張縱,可是造化弄人,太平的攪局把一切都給毀了,別說了,連身為皇帝的李治也不可能收回發出去的圣旨,所以這件事已成定局,根本沒有挽回的余地。
“怎么會這樣?”張縱聽完再次木然的低語道,臉上也終于露出了絕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