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陳梵用浴室的暖風烘干了自己,才大咧咧地穿上衣服重新躺回地毯上。原本他準備脫衣服的時候楚泉提議自己來洗,卻被他一句“兩人感覺都一樣,該摸的地方我也早摸過”堵了回去。
仔細想想楚泉也是挺憋屈的。這就像兩個人用一臺設備打游戲,陳梵仗著楚泉過去玩得久,獨霸著手柄不肯放手,恰好楚泉也像是只紙老虎,拿陳梵沒有半點法子。
“好奇怪,明明是全然封閉的室內,卻也不覺得悶。”陳梵將頭枕在雙手上,舒適下來無聊就開始對房間指指點點。
這也是常年游戲留下的處事弊病――他總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只要他不出門觸發事件,劇情時間就會始終停止在某一點,所以他總喜歡先將每個場景琢磨一遍,畢竟隨著劇情推進便有可能因為不能再回到某個地方而只能重開一檔。
但這不是游戲,事情總是會自己送上門的。
又是一陣敲門聲,陳梵在地上躺得正爽,被打擾到又不想起來,便扯開喉嚨問道:“誰啊?”
門外沒有回應。陳梵以為對方沒聽到,準備再叫一聲的時候,聞練達已經用房卡開了門,見陳梵躺在地毯上,自顧自地就走了進來。
“看起來你生龍活虎的,劍門造成的影響應該是消退了。”聞練達抬手,原本平坦的地面忽然攏起,升出了一張圓柱性實心凳,比陳梵還要自然地坐下來,好似這才是她的房間般。
“我……”陳梵扶頭,一手撐地坐了起來,“那時發生了什么?”
“你想知道?”聞練達眼睛微微瞇起一瞬,原本淡漠的臉上忽然就升起一抹狡黠。
陳梵原本心中立好的聞練達冷萌少女的印象瞬間發生變化,驚覺自己是否被騙,但苦于他也的確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也只能投降一樣地點頭。
聞練達沒有說話,在自己的眼睛腳搓了搓,一個立體影像就投了出來。在列車上的時候楚廉泉也見過類似的操作,類推一下,也沒有一驚一乍。
影像中只有楚泉的身影,里面的楚泉張口――沒有想到還錄入了聲音――一邊含著“楚泉楚泉”,一邊用力掐著自己的脖子,在安全帶上不斷掙扎,同時頭不斷向車身撞,痛得眼淚狂甩。
“我從沒有見過有人會在尋夢的時候狂叫自己的名字的。”聞練達表情淡漠,但這次陳梵清晰地聽出了她話中的興趣盎然。
里面的“楚泉楚泉”當然是自己叫的,陳梵那時候想找楚泉搞清楚狀況,沒想到真正的自己已經喊了出來,掐脖子和安全帶也能聯系上自己,可拿頭撞車身是什么問題?痛得眼淚都在狂甩,表情看起來要多猙獰就多猙獰。
“楚泉?”他心中升起了疑惑,這些對應上的應該就是楚泉的幻想,那么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東西?
“只是一些不重要的東西罷了。”楚泉敷衍道。陳梵明顯感覺出了楚泉在說謊,楚泉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既然他堅持不說出來,陳梵也就只能以“做春夢最后發現對方是個男的”這樣的情況處理了。
叫陳梵不理會自己,聞練達從口袋中摸出一樣東西丟到陳梵的身前。陳梵撿起來一看,發現是個六邊形的薄片,中間刻著一個“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