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咳嗽一聲,先賣個關子,“你真要聽?怕嚇破你的膽。”
賴四義愣了楞,仰天大笑,倏爾把笑聲一收,譏嘲道:“老子天生膽小,最怕嚇了,求嚇我試試。”
石寬盯著對方,丟出四個字,“鶴鳴山的人。”四字一出,賴四義頓時色變,場面一時也肅穆下來,停止了竊竊私語,霎時只剩雨聲風聲滴落蓑衣聲。
雨滴噼啪,風聲嘩嘩,屠家武似乎感覺有點冷,緊了緊衣服,衣服早已被打濕,這一緊,反涌出一股水來,也不知有沒有汗水。
長留島最神秘的地方,就在鶴鳴山,高聳峻拔,山勢斧劈刀鑿,直上直下,便是繞過高崖險路,從小徑攀爬過去,也是毒障遍布,山中俱是毒物,在常人眼中,是非人能居之地。
一直以來,關于鶴鳴山有著種種傳說,有人說,曾見過鶴鳴山某處山壁上有人影晃動,也就人說,有人從絕崖上跳下來,似大雁飄空,種種傳說,不一而足。
賴四義仰望西邊那雨霧下,似乎能看見半隱的鶴鳴山一樣,深吸一口氣,故作輕松道:“石老,你不是被誰騙了吧,鶴鳴山上的事,都是傳言,沒成想你還給當真了。”
石寬冷笑,“七天前,鶴鳴山天降飛血,廝殺震天,可見的確有人。”
賴四義心中一震,知道這是事實,雖未親見,但據鶴鳴山下的山民說,那天從崖壁上傳出震天殺喊聲,還有血雨尸骨,飛落崖下,著實駭人聽聞。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如果有人是從鶴鳴山上下來的,肯定有大本領,慎重道:“那樣的人物,豈會幫你,若叫他們得知,你打他們旗號,你怕是擔待不起。”
石寬神秘一笑,“你當我不明白這些嗎,至于為什么會助我,就不便告訴你了。”
賴四義看對方不似嚇他,嘴巴張了張,手背在后面微微顫抖,卻是怕了。
屠家武皺起眉頭,“鶴鳴山的人也不是三頭六臂,諸多傳說,不過愚夫愚婦不懂,胡亂編造,以訛傳訛,我等難登鶴鳴山,不過是不知路徑罷了,他們如果有登天本領,整個長留島早就他們說了算了,無需怕,我四尺青鋒,專斬強人。”
賴四義瞧了瞧他,這話即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略微定了定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忽而,有踩步濺水聲響起,人人翹首側目,聚精會神觀去。
只見一人,分開林間枝蔓,手持青傘,緩步而來,腳踏雙耳麻鞋,身披青羽大氅,頭戴云紋九辰冠,手持一根青竹杖,似是新折,鮮翠欲滴。
步行不快,身若磁石,眾人的目光牢牢的看著他,所經之地,便是那逞兇斗狠最厲害的漢子,也悄悄收起兵器,往后縮了縮,仿若有一道無形的力量,把人群分開,辟開一條通途。
屠家武精神一下子崩了起來,盯著來人腰間的玉佩,雞蛋大小,上有芝云,紫玉嵌描,金絲為邊,精致小巧,似藥是芝。
他聽說過帶這種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