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正在喝酒。
一個莊人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不好了五爺!鄉親們提著鋤頭糞瓢鬧上門來了!說要向你討個公道!”
五爺笑著喝了一口酒:“公道?我早就準備好了。”他拍一拍桌子中間蓋著紅布的托盤:“這他娘的可是道硬菜!牙口不好的人,可啃不下來。”
氣勢洶洶的鄉親們趕到了,鋤頭糞瓢橫在胸前,像劍客胸前橫著劍。
“五爺!要么交出你的干孫子!要么,交出血劍!”
“五爺!我們與妖族向來勢不兩立!你認妖為孫,實在冷了鄉親們的心!”
“哦?誰說,我的干孫子是妖了?”五爺淡淡地說,端起的酒杯剛放到嘴邊,卻又放下不喝了,因為他看見有幾個鄉親們的糞瓢沒有洗干凈,上面還有屎!剛剛他們揮來舞去的,很可能屎尿都已經飛到他的酒菜里了。
“三爺說的!而且,而且,我們也都親眼看見了,你干孫子化作一道黑煙飛走了!他還吸血!”
五爺依然淡淡一笑:“化作黑煙,不過是東瀛忍術,一種海外的功夫。吸血,也只不過是他身體不好,需要補血而已。”
“五爺!那方休被他咬了一口,就中了妖毒,喪失了心智,亂砍亂殺,這你怎么解釋?”
“是啊!王富貴的手都被他砍下來了!”
“哼!你們真相信,那小子是中了妖毒?”五爺反問一句。
“那不然嘞?”
“我且問你們!那小子若真是中了妖毒喪失了心智,那他為何不砍他爹他娘,他爺他兄弟,偏偏就追著你們砍?”
鄉親們聽了五爺的話,細細一琢磨,還真有些道理。
五爺對著斷臂的王富貴說:“富貴啊!你斷了手,該去找三爺,去找方休,怎么會跑到我這兒來了呢?當我好欺負呢?”
王富貴嚅嚅而言:“要說好欺負,那還是方休他爹好欺負,我每次拿他開涮他還對我笑呢呵呵……誰敢欺負您啊五爺。”
“算了。你手斷了也可憐。”五爺掀開桌上的紅布,露出白花花的銀子,足足有一百錠,壘得跟座小山一樣,每錠都是足重的十兩大銀。“來吧!王富貴,取一錠去。來吧鄉親們,誰心里覺得寒的,也拿一錠去!”
鄉親們丟下鋤頭糞瓢,爭先恐后地上前各搶了一錠,卻是不敢多拿的。
“心里暖和多了。”他們說。
“暖和多了?”五爺問。
“暖和多了暖和多了!”大家都說。
“唉!”五爺卻嘆了一口氣,“可是我的心里還是很寒啊!大家也都看到了,我親外甥的手臂,被方休那小子硬生生地砍了下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平時晚上能吃三大碗,今晚才只吃了兩碗!可憐啊可憐。”
有幾個心軟的鄉親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五爺!您太不容易了!我們這就為您討個公道去!”
“是啊五爺!您也別太傷心了。”
鄉親們又都撿起地上的鋤頭糞瓢,紛紛往方休他家趕去了。
胡今照正在啃雞腿。
外面鬧哄起來。
方休媽把門打開,一群人就涌了進來。
為首的王富貴嚷道:“老方!把你兒子交出來!他砍斷了我的手,你就說怎么辦吧?”
方休他爹說:“出了這樣的事,誰也不想的,我也很痛心……”
“別扯這些沒有用的,你就說怎么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