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獨孤松不管?狄玄狐他們都不管?”
“不管啊!誰都知道他們仨家里每年都有給我們藏花虛捐款捐樓啥的,誰敢得罪金主啊!”
“那倒是。”方休拍了拍陳皮的肩膀,“放心吧!方哥罩著你,包你今晚睡個好覺。”
夜晚降臨。
隔壁果然很聒噪。方休懷疑他們就是故意搬到他隔壁來作弄他的。
冰冷的竹床沒有溫度,窗外的月亮圓得令人心碎,方休輾轉難眠,相鄰邊廂的竹屋中三人又時不時地幾聲談笑呼喝,一驚一乍,甚是吵鬧惱人。這竹屋除了屋頂門窗之外,便是粉白墻身,不至于漏風寒冷,只是這墻身單薄,隔音效果實在忒差,若聽聽蟲鳴鳥叫尚能催人入眠,若是人聲便就顯得聒噪了。
方休睡不著,也躺不住,只好爬將起來,站在窗口望著明月出神,忽然有點想家,忍不住點了支煙。
隔壁廂三人興致高昂談論吹噓著說些男女情事正說得入港有勁。
赫連鐵柱高聲道:“我那日走過瀟湘女院,遠遠一望,就知里面的女娃兒還多數都是個雛兒,可惜了個個嬌好容顏窈窕身段,若是你我兄弟能享受得一番,夫復何求啊?”
慕容姬淡接過話頭道:“如此說來,鐵柱兄來藏花虛不是為了學劍,倒是為了女色了?”
赫連鐵柱一臉壞笑道:“彼此彼此,誰不知道藏花虛的瀟湘女院,直如君王的三宮六院!”頓了頓,又接著道:“可惜啊,來了藏花虛才知道,這獨孤老兒竟設了結界禁絕了此處與瀟湘女院的交通,誠為可惜。”
“鐵柱兄勿得泄氣,事在人為嘛哈哈哈……”歐陽胖虎人胖,嗓子更是粗,聽著仿佛公鴨的喘息,令人煩躁難安,尤其是在這寂靜夜里,聽了此人嗓音,保你睡意全消,恨不得在他腦袋上狠狠揍上兩拳才解氣。
一支煙抽完,隔壁沒有絲毫消停的意思,三人聊得嗨起,還不時大力猛拍薄薄的竹編泥糊板壁,震得墻身撲簌簌地直往下掉粉,方休的床就跟海浪中的小船一樣也連帶著咯吱咯吱搖晃。這下他是真忍不住了,猛得拉開門,卻見那陳皮正站在他的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我以為只有我睡不著,原來皮師弟你也睡不著。”方休說。
“我不是無心睡眠,隔壁雷聲太大,實在是睡不著。”陳皮苦著臉,黑黑的眼眶有些浮腫,“方哥,你不是說要幫我跟他們說說的嗎?實在太吵了。”
“說。這不正打算說呢!”方休有些不好意思,“剛剛睡著了……這樣,你先回去,我這就跟他們說去。”他把陳皮推回房間,自己一人在赫連鐵柱他們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突然抬腿在門上“砰嘭噴”連踹三腳,然后悄么聲且快速地溜回了自己房間。
“特么的誰啊!次奧!”赫連鐵柱他們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三張嘴都大罵起來。
歐陽胖虎一把拉開房門,外面一個鬼影都不見,只在房門上發現三只新鮮的腳印。
“嗎的別被老子逮到!”歐陽胖虎罵罵咧咧地把門一關,三人又繼續興高采烈地聒噪起來。
方休知道,跟這種半夜擾民沒有素質的人根本講不通道理,你越求人家越來勁,索性“以暴制暴”,還更有效果。
他再抽了一支煙,待他們聊得正高興,又悄么聲地拉開房門走出去,在他們的房門上又是狠踹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