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道煞劍氣只是將許家老祖釘死在地上,但是并沒有釘住他的關節,或者斬斷他的筋腱。
所以這名許家老祖還在掙扎著伸出左手,試圖握住那柄血紅色的長槍。
一只靴子踩在了長槍的槍柄上,然后輕輕往后一滑,長槍就稍微后移了一點。
可就這么一點,卻徹底成了許家老祖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
不管他如何掙扎用力,距離這柄長槍終究還是差了一寸的距離。
終于,許家老祖放棄了掙扎。
他緩緩的抬起頭,望著佇立在自己面前的蘇安然。
蘇安然同樣也在低頭凝視著許家老祖。
在蘇安然的眼里,這位之前還是一副少年郎相貌的許家老祖,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迅速老化。
先是臉上開始逐漸浮現出皺紋,緊接著就是皮膚失去水分與光澤,烏黑的頭發也開始變白,然后脫落,變得稀疏。
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許家老祖就已經恢復成最開始的時候,蘇安然見到時的那副模樣。
甚至比之還要更慘。
之前那種返老還童般的神仙手段,并非沒有代價的。
蘇安然能夠感受得到,許家老祖的生命力已經快要熄滅了——不單單是屠夫正在不斷的消耗他的生命力,還有他此刻的生命力與恢復少年時期之前的他相比,有著非常明顯的缺失感。
這種返老還童的神仙手段,似乎是以透支生命力作為代價的。
“還有什么遺言嗎?”蘇安然居高臨下的問道。
“呵。”許家老祖慘然一笑,他望著蘇安然的目光充滿了怨毒,“你遲早會和我一樣的。”
“這就不牢你費心了。”蘇安然淡淡的說道,“對了,最后再問你一聲,秘庫在哪?”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我可以留你許家一點火種。”蘇安然突然開口說道,“而且你們許家的功法都可以給他留一套。”
聽到蘇安然這話,幾乎已經油燈枯竭的許家老祖,雙眼一亮,回光返照般的迸發出驚人的氣息。
但是蘇安然知道,這是對方最后的生命之火了。
“你如何作保!”
“你沒得選擇,只能信任我。”蘇安然淡淡的說道,“別浪費時間了,要么你告訴我,我現在還可以給你做點偽裝,讓你們許家的后裔有足夠的時間躲藏。要么,我自己去尋找,但是之后你們許家的事就和我無關了。”
“好!”許家老祖拼盡最后的力氣,然后開口說道,“我告訴你!”
聽著許家老祖這最后的遺言,蘇安然的內心卻是感到相當的諷刺。
在許家高層甚至是他這位許家老祖還沒死之前,整個許家弟子都被當成了可以犧牲的消耗品,似乎這些弟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只是許家這個龐然大物身上的擋板而已。
可是當許家一眾高層,以及這位被當成是許家底蘊象征的許家老祖也死了之后,那些被當成消耗品的許家子弟,卻反而成了這位許家老祖最后的牽掛。
這難道不是一個諷刺嗎?
蘇安然可笑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