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
一如之前的攻擊,在所有的噬魂犬沖到蘇安然等人的身側時,程忠也毫不猶豫的發動了第二次攻擊。
依舊是兩米的絕對生死界限。
所有沖入兩米內的噬魂犬,再度化作一堆又一堆的焦炭,只需要輕輕一碰,就會變成一片隨風飄散的飛灰。
可是這一次之后,程忠的臉色幾乎已經毫無血色可言。
他體內的生命力跡象,已然降到最低。
很顯然,這一招“大威嚴雷光”對于現在的程忠來說,負擔相當的大,哪怕他已擁有接近玄界凝魂境化相期修士的實力,也無法施展多少次。
此時,陰界內的噬魂犬,在經歷兩次大屠殺后,數量已經銳減了最少三分之二。
殘余的這部分,眼里的畏懼之色更濃,甚至和蘇安然等人拉開了三米以上的距離,所謂的包圍圈也變得稀稀落落,仿佛一個笑話。
“篤——”
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再度響起。
空氣里,寒風驟盛。
又是一大群噬魂犬被瞬間制造出來,數量相比起之前竟是猶有過之——如果說之前,只是在天原神社的地面有大量噬魂犬的話,那么現在,就連天原神社那幾間神殿的屋頂上,也都有了扎堆的噬魂犬。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竟是真正的宛如黑色的海洋。
蘇安然凝視著不遠處的牧羊人。
這名二十四弦之一的大妖魔,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冷峻模樣。
他的眼里,既沒有對于唾手可得的勝利所表露出來的興奮、也沒有行將殺死軍武山雷刀傳人的成就感,自然也不會有其他負面情緒,仿佛最開始的憤怒、高傲,全部都是他的偽裝。
在他的臉上、眼里,他的一切神態、表情、動作,蘇安然看到的唯有漠然。
對生死的淡漠。
對勝負的淡漠。
就好像,殺死蘇安然等人,于他而言就好比像是人類的吃飯喝水那般簡單、自然,因此也就不存在任何其他的情緒感知。
“是我連累了你們。”程忠臉色蒼白的笑了一聲,笑容竟顯得有些慘淡。
他第三次舉起手中的雷刀。
但是相比起前兩次,這一次他的右手就開始產生了顫抖,仿佛那柄雷刀此刻已經重逾萬斤。
一只手,搭在了程忠的肩上,將他的右手緩緩壓下。
“再來一次,你就要傷到根基了。”
宋玨的聲音,輕輕響起。
程忠的臉上露出幾分柔色:“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我就明白與妖魔交手,哪有不傷的道理。就算是高原大神官的撫魂術,也不見得就能夠徹底治好這些頑疾。……更何況,這次遇到的還是二十四弦大妖魔。”
話語聲落到最后,程忠的臉色也黯淡了幾分。
他知道,牧羊人是沖著他來的,天原神社的人都是因他而死。
而若非他帶著蘇安然和宋玨往回走的話,只怕過不了多久,臨山莊的人也會一并遇難。因為以臨山莊的情況,縱然比天原神社強,也是強得有限,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二十四弦大妖的全力進攻。
更何況,在二十四弦里,牧羊人雖然個體實力并不強,但如果單論攻城拔寨的能力,他卻絕對能夠擠進前五。
所以像現在這樣,程忠對于帶著蘇安然和宋玨一起撞上牧羊人,他還是感到相當愧疚的。
蘇安然,對于程忠的一切心態變化,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這樣的人,本性并不算壞。
或許,這也是他能夠獲得雷刀認可的原因。
畢竟“雷威”于島國可是屬于“天威”的正神行列,唯有心正之人,才能夠獲得相關方面的傳承認可——不像某個號稱只要干了那碗從水質污染極其嚴重的河流舀出來的臟水,就能夠獲得神明認可的國度,那位司職雷電的神明在被佛教神話體系吸收進而二度演化之前,他的惡性面存在使得他根本不會在意自己的力量被什么品性的人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