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石樂志也沒有那么天真,在離開的第一時間就解除那些魔念,那些中招的藏劍閣弟子此時可是她的人質呢,在沒有徹底安全之前,她怎么可能會將這些人質全部釋放。
“娘親……”
“我知道。”石樂志回過頭望著小屠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并未讓她看到自己眼里的凝重。
自她離開內門的那一刻起,那股可怕的威壓感就始終籠罩在她的身上,其中隱隱纏繞著極淡的劍氣,也正是這些劍氣所散發出來的“氣機”牽動了小屠夫的心神,所以才連帶著石樂志都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其中的敵意。
很淡的敵意。
但也格外的凌厲。
又前行了好一會,直到兩人都走出了外門的地域,石樂志才終于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我是真的被鎖定了呢。”
“你可以瞞得過尋常人的感知和搜索,宛如向海水里滴入一滴墨汁。”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在石樂志的聲音落下后,緊接著響起,“但倘若一滴墨汁落入的地方,只是一張白紙的話,那么你猜這滴墨汁是否還能夠無所遁形呢?”
“確實,太顯眼了。”石樂志點了點頭,“看情況,我似乎還沒離開藏劍閣的內門?”
“不,你離開了。”一道飄渺如煙般的身影,緩緩在石樂志和小屠夫的面前出現。
只是,這道身影并不是站立的,而是盤坐在一塊石盤上。
而在她盤膝的雙腿上,則是放著一張木琴。
“只是,你還沒有離開我藏劍閣的外門區域而已。”十指輕壓琴弦上的年輕女子,抬起頭凝視著石樂志,然后緩緩說道,“你就是奪舍了蘇安然的那個魔頭?”
“胡說!”小屠夫朝著這名年輕女子齜牙,就像是一只被逼入困境中的兇獸,“娘親才不是魔頭!”
石樂志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伸手將小屠夫給攬到身后,擋住了林芩的目光。
“哦?”林芩望了一眼被石樂志遮住身形,只露出小半個腦袋的屠夫,然后才挑了挑眉頭,“看起來,你倒更像是黃谷主給他徒弟留下的后手?……又或者說,其實你才是蘇安然?”
“你猜。”
蘇安然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
林芩望著蘇安然那張清秀的面容,再聽著從蘇安然嘴里傳來的女聲,她有一瞬間的確是在懷疑自己猜測的準確性。
太一谷收的前九個弟子都是女個,可為什么偏偏第十個弟子卻是男的?
而且,“蘇安然”這個名字不管怎么聽,似乎都更偏向女性化一些,而且那面容也不像尋常男性那般陽剛,反倒是顯得相當的清秀。雖說玄界里也不是沒有長相清秀的男性修士,但此面相的修士都有一個比較共同的特征,要么就是拼命的在向外界傳遞自己男性的信號,要么就是選擇依附于實力強大的女修。
“不猜了。”林芩搖了搖頭,“只要將你拿下,之后的事就等黃谷主過來再做交涉吧。……你可以放心,只要你不反抗,我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石樂志輕笑一聲。
她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
且不說她不可能將自身的安危、蘇安然的安危交到一個敵人的手上,單是屠夫身上的秘密,就足以讓石樂志拼命了——這可是玄界第二位人靈,像藏劍閣這般“以劍御人”的宗門一旦發現小屠夫身上的秘密,到時候會做出什么舉動來,根本就沒人能夠預料得到。
“如此,那就只好先請你留下來了。”
林芩沉聲一喝,右手拇指往琴弦上一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