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珺走了。
一場簡單的離別,與剛剛的大聲勢不同,他們走得很安靜。
唐東臉色有些復雜,他和韓珺之間,也就兩三天的交情。
不過,她卻算得上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朋友,亦師亦友,即便兩人之間的身份地位差距都很大,但唐東還是看得出來,韓珺對他,并沒有表現出什么優越感,或許年齡差距有一點點,但兩人平輩論交。
和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平輩論交,這點,就連韓珺都有點驚訝。
聽著院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唐東嘆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之前那猶如天威一般的戰斗,籠罩了整個白石村,以至于白石村現在的溫度依舊比平時要低上許多。
此刻,一些尚在家中的漁民聞訊而來,逐個踏入唐東家的石院。
有臉帶疑惑的鄰家大嬸,有神色惶恐的隔壁大叔,也有一臉緊張嚴肅的老村長……
“咋滴啦?轟咚隆咚響的這邊。”
“大中午的,怎么就下起雪來了,這鬼天氣。”
“小東啊,你莫不是在搞鼓炸藥吧?這么大的動靜。”
眾人七嘴八舌,待得看清眼前狀況后,更是滿肚子疑惑與不解。
唐老漢自然也在這群人當中,一如既往的叼著那桿老煙槍,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此刻哆嗦著嘴道:“怎么回事!娃子,你咋把家都給弄沒了?”
寬闊的石院內,現在只剩下一幢小屋,是唐老漢的臥室,大堂和唐東的房間已經鴻飛冥冥,只余下一個大坑。
院內不僅沒了屋子,溫度還更低,所有人進來之后都猛的打了個哆嗦,之前那股天威,似乎就是從這邊傳出去的。
唐東一臉苦笑,攤攤手道:“爺爺,各位叔叔嬸嬸,剛剛有幾位強大的馭海者途經此處,在我家上空戰斗,房子受到波及,被摧毀了……
還有這突然降低的氣溫,也是他們所導致,所幸現在離開了,讓各位叔叔嬸嬸受驚了。”
聽得是馭海者所致,眾人臉上疑痘散去不少,也有人通過這幾個字想起了什么,看了看白蘭河對岸,臉色略微沉重。
唐老漢一愣,旋即罵罵咧咧道:“真尼瑪晦氣,哪兒不去非要來老子家里。”
隔壁唐桂大叔笑道:“得了吧,馭海者在你家上面戰斗,說不定還帶來點財運哩。”
柱著拐杖的老村長上前,臉色明顯緩了不少,笑呵呵道:“人沒事就好,房子毀了還可以再蓋!”
開玩笑,夕陽灣的希望,現在可都壓在眼前這位少年身上,老村長自然不希望唐東出任何事。
看著村民們臉上比平日里增添的一些愁容,老村長和唐老漢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接著面向諸人,“今天趁著這個點兒,大家伙來了不少人,老朽宣布個喜訊。”
諸人看向老村長,逐漸停止了碎語。
唐東聞言,猜到了對方要說什么,隨即整了整衣冠。
或許今日過后,白石村的每一人對自己都會像對待親兒子一樣了……
老村長滿臉肅容,腰板都挺直了幾分,“時隔三年,繼唐遠之后,我白石村再度迎來了一位覺醒源海,踏上偉大馭海之路的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