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撐不過去了?”
紀清綰的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感受,之前她被逐出國的時候,雖然紀尚山沒有驅趕過她,但林雨思劉柳柳的行為他也沒有阻止。
“嗯,可能今晚。”這話是薄一說的。
紀清綰身上的氣息有些低迷。
薄夜離攏了攏她的肩膀,“進去吧,看看他想說什么。”
“好。”
就紀清綰一個人進去了,薄夜離站在門口看著她,給足她自己空間。
靠在墻上半睡半醒的紀尚似乎感受到了紀清綰的到來,困難的睜開眼,眼里渾濁一片,不在清明。
紀清綰看到他這般難受,心里有些悲涼,當年紀尚山還在任的時候,也算風光無限,可如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清、清綰。”蒼白沒有血色的唇,虛弱的吐出兩個字便已經有些緩不過勁來。
紀清綰蹲下身子,蠕動唇瓣:“爺爺,是我。”
“放、放、放了你奶奶,是、是我的、不對。”紀尚山枯槁的老手抓住紀清綰的手腕,用了些力氣。
雖然現在這個力道對紀清綰來說,只不過撓癢癢一般。
“我沒有不放過她,一直不愿意不放過我的是你們!”
“爺、爺爺,求你。”
雖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紀清綰沒想到一向高傲的紀尚山會求人。
紀清綰看著自己手腕上老人的那只手,聲音有些發澀:“我沒有對她怎么樣!”
紀尚山不相信,紀清綰這個孩子,終究是遺傳了陰雨荷的心狠手辣,要真動起手來,紀家可是要絕后了啊!
“我、我可以告訴、告訴你、你……”說了這么多,紀尚山突然呼吸急促,身子有些抽搐,可他嘴巴張了張,仍堅持的想說些什么:“你、你媽媽她……”
紀清綰等著紀尚山的后文,突然發現手腕上抓著的手突然不在抽動,無力的垂著。
她猛的一抬頭。
紀尚山的頭歪靠在自己的左肩膀上,嘴巴還未合閉,眼睛確是瞪得大大的,她知道,他這是死的不甘心。
甚至最后還提到了她的媽媽。
紀清綰沒有哭,眼眶只是微微有些發紅,人的一生當真是不知道,未來和意外哪個先來。
薄夜離看到他的女孩紅了眼眶,自然也看到了死去的紀尚山。
對于紀家人或是死去的紀尚山他沒有一絲同情,不是死去就可以對他之前所做的錯事一筆勾銷的。
他進去擁住了紀清綰,柔聲:“我們先出去,剩下的交給我,嗯?”
“嗯。”她把臉埋在他的懷里,聲音悶悶的。
薄夜離把人打橫抱起,安慰的在她額頭吻了吻,即便在怎么冷漠,紀清綰也是跟紀家人生活過的。
回到古堡,薄媽媽和薄爸爸已經走了,他們以為紀清綰和薄夜離出去約會了,自然也沒有多待,甚至還一起趕走了姍姍來遲的薄奶奶。
“好好躺著,剩下的交給我。”
薄夜離把人放在床上后,轉身關門離開了臥室。
紀清綰眼睛有些失神的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