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燒雞刷了三層蜜……”
聽著客棧那些人的殷切之語如同蚊蟲嗡嗡一般穿透門扉,在自己的耳邊響個不停,謝嘉真陰著一張臉拉開房門,咬牙切齒道:“天都黑了,不睡覺了!”
他本來是要一口唾沫噴在閔卿臉上,目光卻與一位美人撞了個正著,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隨即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一般地拉上了門。
那女子一雙晶瑩鹿眸,粉紅色的唇瓣花一樣,因為謝嘉真突然的出現驚訝地微微張開,看上去那樣的無辜而脆弱。
這讓常年與冷冰冰尸體打交道的謝嘉真感到有些刺目,因而一時失了態。
冷靜下來,他想起這客棧中之前并未出現這樣一位美嬌娘,而她的身上也沒有那種令人不舒服的詭異感覺。
原來剛才被贈送美食的不是閔卿,而是這位美人。
她同自己這幾人一樣,都是誤入此處的嗎?
可是除了閔卿這種天馬行空之人,誰會傻乎乎地進入這種明顯有問題的地方?
念頭閃過,謝嘉真重新拉開了門,果然看見美人還略顯無措的站在原地,好像不大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招惹了人。
謝嘉真抱歉地說:“這位姑娘,我因為之前一直沒見過你,剛才有些失態,跟您說一句對不起了。”
美人手里提著一只燒雞,回過神來,溫柔地說:“沒事的,是我不好,打擾到你休息了。”
幸好謝嘉真現在不是人類,不然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臉紅,他遲疑了一下,問道:“姑娘,你也是來這里借宿的嗎?”
謝嘉真真正想弄清楚的是她為什么要進入這個詭異的地方,不過也不能直來直去,只能先用一個不疼不癢的寒暄打開話題。
這時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正是嘴里塞滿了桂花鹵藕的閔卿:“我看這位姑娘天都快黑了還在這荒僻無人的地方趕路,就把她帶進來了。”
謝嘉真把目光投向一副無所謂表情的閔卿,一時語塞。
他想譴責閔卿這種不靠譜行為,但那看上去嬌嬌柔柔的美人孤身出現在這么詭異的地方,本身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謝嘉真雖然被武力值高到離譜,又掌握著天青的閔卿處處挾制,但并不代表他自己就是個草包。
所以聽到閔卿這樣說,他沒有再提醒這姑娘客棧的古怪,咽下了本來想說的話,只是說了句:“外面確實是挺危險的,有個落腳之處也好。”
說罷,見閔卿也沒有進來的意思,把門重新合上了。
屋內,本來歪在椅子上打瞌睡的陳小七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了,面色古怪,悄悄地告訴謝嘉真:“這位姑娘,看上去頗為眼熟啊。”
謝嘉真皺了皺眉:“眼熟?”
他仔細回憶了一番,并沒有在記憶中找到熟悉或者相似的身影。
“那個時候我還……”陳小七含混了一句,道:“還是天青在之前主人手里面的時候了。”
“新齊臨海,在海外有幾座遺世獨立的仙山,上面有幾個不出世的門派,這女子,我仿佛在那里見過。”
隨即他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說法:“也不一定,只是長的有幾分相似,或許是血親?”
謝嘉真聽說過這幾個門派被太上宮宮主踏平的消息。
他下意識地推門而出,卻看見笑容過分殷勤的小二拿著抹布站在樓梯口,覺得一陣反胃,又把雙腳收了回來。
陳小七見謝嘉真面色慘白,按照兩人之前商量好的,認真對他說:“你的鬼道已經至臻化境,實力足夠在這客棧中保持自我,不被蒙蔽,詭異之處也不會動搖你的心智,只要靈臺澄明,就不懼魑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