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欣想事想的有些入神了,拿在手里的茶一直沒喝。
冰娘看著黎子欣一直拿在手上的茶都快涼了,怕她喝冷了的茶不好,搖了搖黎子欣,“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這茶要是在不喝就涼了。”
黎子欣被冰娘剛剛輕輕的一搖,突然一激靈,手里的杯子沒拿穩,茶漬全倒到了黎子欣身上。
冰娘趕忙拿手里的手娟給黎子欣擦拭衣服,嘴里還一直向黎子欣道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沒拿穩,還好這茶杯不大,衣服就濕了一點點,我現在去換一身就好了。”
很快,菠蘿陪著黎子欣到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出來。
黎子欣又在剛剛坐的那個位置坐下來,石桌上面的茶漬早已被葡萄清理干凈,“冰娘,你手里的那一塊手絹能給我看一下嗎?”
剛剛冰娘在給她擦拭茶漬的時候,黎子欣突然看到冰娘手娟上面繡的是一副雙面繡,雖然繡在一個小角落,不是很顯眼,但還是被黎子欣視力好的看到了。
冰娘聽到黎子欣要自己手里的手娟,有些遲疑了下道:“小姐,這個手娟臟了,沒什么好看的。”
一旁的菠蘿,葡萄,蜜桃對于冰娘的拒絕很是不理解,小姐對她們都很好,除了要忙的的事,把事情做好就不會管她們,有時候都讓她們產生了一種錯覺,她們不像是丫鬟,而像小姐一樣養著。
就好比今天吧,今天小姐帶著鳳梨出去了,小姐一個人到周夫子的院子里學習,鳳梨就是在廠子里忙活,但是她們三個把手里的事情做完,就一直跟著冰娘在院子里面學習刺繡,冰娘的秀技是她們當中最好的,所以小姐總是讓她們跟著冰娘一起學習,加上小姐的丫鬟比較多,她們要忙的事情壓根就沒有什么,每天日子過的比小姐還悠閑。
黎子欣聽到冰娘的拒絕愣了下,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
冰娘的心里仿佛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把手里的手絹遞給了黎子欣。
不知道是跟黎子欣解釋還是在自言自語,黎子欣幾人都安靜的沒有打斷她的話,冰娘思緒有些飄遠的道:“我本是一家富貴人家的小姐,也是家中唯一的女兒,我家有一項獨家的繡技,那就是雙面繡,我家繡出來的繡品只要一擺放出來售賣,分分鐘就被搶光,有錢有勢的人家則是直接上門定做。在我十八歲那年,家中的夫母給我和一直住在家里的表哥定了親,我表哥在他小時候父母就已經雙亡,我母親跟我小姨的從小關系就很好,我母親怕我表哥因為沒有大人護著被他那些親戚欺負,便把他帶回了家里,一直供他讀書直到他考中舉人那年,我爹娘則是看我年齡老大不小了,跟我表哥商量,愿不愿意娶我,我跟我表哥青梅竹馬的長大,兩人早以表明心意,我表哥聽到我父母提出來的問題,立馬就答應了下來。婚后的我們也是琴瑟和鳴夫妻恩愛,周邊的鄰居也都很看好我們,我的夫母出去會友也是逢人就夸自己找了個好女婿。”說到這里冰娘就停頓了好久沒有說話。
葡萄以為冰娘說完了,“你剛說的生活不是很美好的嗎?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是啊,是挺好的,我跟我表哥成親六年,我們一直沒有一個小孩,表哥也上京趕考了兩次,兩次都落榜了,但他后面這一次回來帶了一對母女回來,那女的是丞相的親妹妹,一個寡婦還帶著一個八歲的女兒,那天我相公告訴我,他跟那女人前一段時間已經在京城成親,丞相也許若他,下次科考,他一定會榜上有名。那女人知道相公已經娶妻也不介意,但我最后從正妻降到了側室,每天看這相公和那女人恩恩愛愛。”
葡萄聽到有這樣的渣男,氣憤的問道:“你表哥他還是住在你家吧,你父母就容忍你被這樣欺負。”
“我父母知道,我表哥想要考中都已經成了他的心結,知道那女人可以幫相公考中,都勸我忍。而我也照做了,我每天就在自己院子里刺繡,而那女人的女兒也天天到我院子里來陪我,本來我就挺喜歡小孩,不知吃了多少藥看了多少大夫,肚子就是沒有一點動靜。久而久之,我就漸漸的教那女人的女兒繡雙面繡,在八個多月的時候,那女人生下了一個兒子,相公有了兒子就更加的少來我的院子里,我就更加的用心來教她女兒的繡技,拼命的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終于第三年到了,相公再次上京趕考,這一次傳回了相公高中的消息,雖然沒考中一甲,卻中了進士排名也比較考前,考中了之后皇上恩準他回鄉探親再任職,因為有了丞相在后面幫助,他被留在了京城做官。他在回來前給我寫了一封信,說是讓我收拾好東西,打算讓我們一家人都到京城去生活,還說她哥哥給了她一間鋪子給我繼續經營我們家的繡莊,我爹娘聽到這個消息也都為我感到高興。”
突然間冰娘身上冒出了恨意還散發一股冷氣,面部也有些痛苦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