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略微尷尬地一笑說道。
五只老狐貍繼續沉默,半圓形圍著他,一個個視若無睹。
“首先,高攀龍必須死,高顧兩家必須抄家。”
楊信說道。
依舊是一片沉默。
反正五個老狐貍不出票擬,那天啟就只能自己發中旨,皇上發中旨就會招來各地一片反對,畢竟這不合規矩,就算高顧兩家依舊被抄,他們也是被閹黨陷害冤枉的,各地仁人志士不會放棄為他們仗義執言。但內閣發這份票擬就代表著東林黨的正式認輸,代表著文官系統接受了皇帝的徹底壓服他們,這是最后堅守的陣地,這里的屈服代表了皇帝的完勝。
“諸位閣老,沉默是沒有用的,如果你們不出票擬,那么這件案子也就無法結束,楊某還會繼續去江南,繼續偵辦此案,我會做什么,想來諸位都已經很清楚了。
何必呢?
何必要鬧個兩敗俱傷呢?
葉臺山已經進京,接下來我們會做什么,想來各位已經知道。
有什么條件咱們可以談,但這種拒不合作的態度就不好了,你們都是三朝元老,不至于像小孩子一樣賭氣吧,咱們都是成年人,為何不以成年人的方式討論問題呢?”
楊信說道。
“楊僉事真想談?”
韓爌說道。
“當然,開誠布公地談。”
楊信說道。
“第一,錦衣衛不得無駕貼隨意逮捕。”
韓爌說道。
“不行,實際上陛下剛剛允許錦衣衛遇上突發案件,可以先行逮捕然后回京補簽駕貼。”
楊信很干脆地回答。
這倒是事實,再說他已經開了這個頭,天啟允許不允許都開始了,剩下只是依照這個慣例就行,而且這個駕貼批捕也不合理,像那些突發性的案子,錦衣衛也不可能有功夫簽駕貼。話說連地方上巡檢,逮捕一個人都沒有錦衣衛這樣的限制,縣官逮捕人更是自己寫一道拘票就行,到了錦衣衛逮捕人,卻還得跑到刑科去簽什么駕貼。
過去甚至還得準備好一大堆材料,就跟去檢察院申請批捕一樣。
甚至連拘留權都沒有。
這錦衣衛當的也太憋屈了。
“楊僉事這就是談的態度?”
朱國祚說道。
“既然是談,當然有的同意有的不同意,要是全都同意豈不是成了你們單方面的下命令?這一條我方不同意,不過我可以承諾盡量不屈打成招,至少不會把人打得跟汪文言一樣。”
楊信說道。
他對嚴刑逼供還是持保留態度。
無論科學還是各種實例都證明,被打成汪文言那樣還不招供的,那基本上也就不會在意什么酷刑了,對于這些必須采取其他手段,好在大明朝法律漏洞實在是太多,像這種人的供詞其實還有很多種方法可以獲得。
楊信是遵紀守法的好孩子,但鉆法律漏洞也是遵紀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