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誰保護他。
我都必須把他帶回去凌遲處死。
我不知道他為何躲在這里,我也不管誰在保護他,但現在,如果給楊某面子就把他交出來,如果不給楊某面子,那楊某也就不用給他面子,總之我在一個月內必須帶走這個人。如果一個月后奢宣撫沒有給我找出這個人,那么奢宣撫這個永寧宣撫使很顯然不稱職,既然奢宣撫不稱職,那么這個永寧宣撫司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下去了,還是改土歸流,讓更稱職的人來管理這永寧吧!”
楊信說道。
“都督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奢崇明兒子奢寅終于忍不住怒道。
“奢宣撫,你認為這是強人所難嗎?”
楊信說道。
“都督,若這個人的確不在永寧呢?”
奢崇明說道。
“不,他一定在永寧。”
楊信說道。
“都督,您總得講道理。”
奢崇輝說道。
“楊某一向喜歡用拳頭,刀子或者大炮之類講道理,楊某覺得這對奢宣撫來說應該不是一件難事,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后交不出這個人,楊某會親自主持這里的改土歸流,并且調我自己的蕩寇軍在此駐扎。然后對永寧的土地進行清查并重新劃分,我這個人沒有夷漢之分,夷人也是大明皇帝之民,既然這樣當然不能區別對待,以后在永寧重新核查人口田土登記造冊。
如果你們交出這個人,那楊某立刻轉身回京。”
楊信說道。
奢崇明造反的誘因就是改土歸流。
之前奢家內亂,搞得這地方數十年不得安寧,后來貴州赤水衛的一些軍官因為他們一亂就波及赤水衛,故此上奏希望直接對永寧改土歸流,但萬歷本著不喜歡多事的原則拒絕,這些年奢崇明一直很不安。當然,這里面朝廷和地方官員們也有很大責任,永寧這個地方的制度很腦抽,奢崇明這個永寧宣撫使實際上是隸屬四川布政使司的,但永寧衛是隸屬貴州都指揮使司的。
也就是說一地兩屬。
單純三司體系下沒什么問題,畢竟軍民本身不是一個體系。
可各省逐漸變成以巡撫為主官的時候就出問題了,這個地方歸貴州巡撫還是四川巡撫?
這里又卡在鹽運通道上,四川是鹽產地,貴州是消費市場,而這里又是運輸的樞紐,誰管這里就可以在利益上偏向自己省,最終地方官員的勾心斗角,土司和衛所的明爭暗斗,讓這屁大的地方局勢格外復雜。改土歸流是可以說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但改土歸流又是奢崇明不能接受的,他最怕的就是這個,不過正常時候沒膽量造反而已。
這種情況下本身就對明朝沒什么忠心可言的奢崇明,在看到明軍在遼東接連失敗,四川能打的軍隊全都抽到遼東,鎮壓這一帶最忠心也最能打的秦家兄弟都死在遼東,他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改土歸流就是導火索。
至于楊信……
好吧,他還是對付徐鴻儒那招。
奢家造反幾乎是必然,雖然現在沒有遼東的慘敗,但接下來大明的天災模式一旦開啟,還是會讓他看到機會然后萌生野心,那時候大明到處都是饑荒到處都是鬧事的,整個國家恍如末世一般,他要是不動手那也未免太忠心了。既然這樣為何不趁著這時候天災模式還沒開啟,直接把他逼反然后迅速解決,他一造反肯定與安家合伙,那時候一并解決掉,只要他兩家干掉,西南這邊也就沒有什么隱患了。
原本歷史上崇禎朝糜爛到那個程度,貴州剩下的土司都沒有造反的。
至于普名聲那是滇南,而且規模不大,真正鬧大是南明時候沙定洲加入,但沙定洲的口號是既然沒有朱皇帝了,那還有什么沐國公?
話說由此可見黔國公制度還真有效。
貴州的隱患就是奢安兩家。
那就主動挑破這個毒瘡吧!
“奢宣撫,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楊信說道。
奢崇明很是僵硬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