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土地不多。
而且都在士紳手中,把這些地民兵化就能最大限度維持那里人口,再加上石油產業,駐軍,牧業,基本上就能確保控制了,但要說現在恐怕得一百五十萬人口,全都留在原地抵御旱災,這個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沒這能力。
甚至這時候的大明朝,都未必有這樣的能力。
這場旱災不是一年兩年,陜北是持續多年的毀滅性大旱,靠外部救濟是無論如何不能解決,哪怕只有一半的糧食缺口,那從外部的運輸量也得相當于整個漕運量,就靠毛驢運輸隊完全就是扯淡。更何況就在同時幾乎整個陜西也都在大旱,根本不可能就近調集糧食,甚至整個北方都在饑荒中,楊信也不可能有多余的糧食供養這么多人口。
更別提還得運過去了。
楊信估計至少得遷移延安府三分之二的人口,剩下的好地才能保證維持剩下三分之一的正常生活。
當然,剩下的也必須民兵化均田。
只要有那些地主在,一樣是不可能維持的,因為他們會用囤積居奇來加劇那些老百姓的饑餓,在這個問題上不能指望他們。事實上越饑荒士紳囤積居奇的干勁越足,哪怕就是真老百姓造反了,也不會讓他們因為害怕而放棄的。都崇禎末年了,那些士紳還不是一樣,僅僅因為孫傳庭要他們交出侵占的官田,他們就合起伙來坑死孫傳庭,話說那時候的孫傳庭可真是他們最后的救星了。
所以不要高估他們的智商。
明末有個又好笑又好氣的例子。
農民軍進攻萊陽,當地豪紳張宏德迫于無奈掏銀子組織青壯防御,很快農民軍撤退,張宏德一看這沒什么危險了,于是帶著家奴追著那些青壯要回銀子。
不給就打死。
然而悲劇的是很快農民軍又殺回來了。
這次那些本地青壯毫不猶豫地打開城門加入他們的隊伍,一起攻破張家的大宅子,殺了張家全家,從他家地窖里挖出一百萬兩。
這才是標準的士紳。
就跟為了足夠利益賣絞死自己的絞索的資本家沒什么區別。
所以楊信必須在陜北強制性完成民兵化,而張獻忠這些人,就是他準備好了去對付陜北士紳的,盡管他現在和陜北士紳關系不錯,但也改變不了他要讓這些家伙和鎮江士紳一樣做流亡人士的原則。做流亡人士他們還能過衣食無憂的日子,要是不改變那就該饑民殺他們全家了,楊都督不是在害他們,而是幫他們,最多只分田地不打土豪。
參觀了民兵莊子的幸福生活,學會了剝削這個詞的張獻忠等人,仿佛得到了脫胎換骨的改變。
他們懂了。
他們知道自己過去為什么吃不飽飯了。
他們知道了一個詞。
剝削。
他們知道了自己的收獲是如何被一層層剝削干凈的,同樣他們也知道了如何去改變,而且楊都督也告訴了他們會讓他們同樣過上幸福生活,那么剩下的……
“走,我帶你們去砸碎剝削者的狗頭!”
楊都督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