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下問道。
“什么怎么辦?不想子孫后代繼續當奴才的,那就跟著沖上去,兩人扛一根毛竹,照著那些騎兵撞,有刀槍手雷的跟著!”
宋乞吼道。
原本因為看到騎兵而混亂的佃戶奴仆們,紛紛從大宅里面抬出一根根十幾米長的毛竹,兩人一組扛在肩頭撞向騎兵。
他們沒有陣型。
就是一群農民沒有任何訓練,他們能懂什么陣型,就是一窩蜂般撞過去。
而在這一根根毛竹中間,是那些拿著找到的武器跟隨的,包括那些拿著手雷的。
而對面三百余騎兵明顯不認為這些烏合之眾有什么威脅,這些士紳雇傭的純粹雇傭軍,裝備精良,怎么可能把一群拿毛竹當武器的農民放在眼里,騎兵的洪流繼續向前,馬背上的騎兵拔出短槍,用上弦器給短槍上弦,然后按下火石夾,在馬背上紛紛舉起槍……
在他們看來槍聲一響,這些刁民也就一哄而散了。
然而……
“殺,為了子孫后代!”
宋乞吼叫著。
“為了不做奴才!”
他周圍一片吼聲。
所有人全都發了瘋一樣向前狂奔著。
數千根毛竹組成一片洪流,仿佛兩百多年前撞向異族騎兵的明軍巨型長矛。
騎兵的槍口火焰噴射。
盡管這東西精度悲劇,但仍舊有不少人被擊中,但這道洶涌的洪流絲毫沒有減慢,相反對面騎兵開始減慢速度,那些騎兵們有些慌亂地面面相覷,很顯然這讓他們有些茫然。他們不明白這些刁民是怎么了,怎么槍聲響起還沒逃跑,為首的軍官拔出刀試圖鼓舞起士氣,但后面的騎兵卻已經有人在掉頭。
而那些佃戶和奴仆的洪流依舊勇往直前……
“妖法,這一定是妖法!”
萬年橋頭,倪知縣舉著望遠鏡,哆哆嗦嗦地說道。
在他的望遠鏡視野中,那些扛著毛竹的佃戶和奴仆,真就像傾瀉的山洪般淹沒了騎兵,在十幾米長的毛竹撞擊中,一個個騎兵墜落馬下。
倪知縣也不明白。
他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了,這些平日溫順如綿羊,老老實實任由官紳宰割,無論挨打挨罵甚至被殺死都不敢反抗的草民,究竟為什么變成這樣一群可怕的瘋子?過去他們聽到槍聲就會顫抖,看到騎兵就會跪伏,甚至一個小吏都能讓他們老老實實忍受鞭撻,可現在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迷茫的倪知縣,只能將這歸結為某種妖法……
一定是妖法。
“縣尊,賊人朝這邊來了!”
一個衙役驚恐地喊道。
遠處驅散騎兵的那道洪流,正在向著萬年橋洶涌而來。
“撤,撤回城內!”
倪知縣臉色蒼白地說道。
(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