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何福搖了搖頭。
“徐四聽說投那邊了。”
那人低聲說道。
“別胡說,讓人知道再牽連他家里!”
何福說道。
“怕什么,這衢州城出去三千青壯恐怕得兩千投了那邊,鄉賢會敢找誰家的麻煩,逼急了難道不能跟徽州那些學?瑪的,這日子真沒法過,工錢天天扣,糧食越來越貴,鄉賢會那幫老東西這是害怕了,他們不想掏了錢最后還一場空,花錢上能摳則摳,就想著讓咱們白干活。”
那人憤憤不平地說道。
他說的是事實。
浙江士紳已經心里沒底了。
雖然他們依然在全力以赴,但銀子是越來越不想往外拿,畢竟一旦輸了就雞飛蛋打,向外面買原料那是沒辦法,但內部這些苦力,工人之類就能拖則拖。同樣他們控制的糧食價格不斷提高,以便從民間盡可能搜刮更多財富,這樣把損失轉嫁出去,反正他們控制土地控制糧食貿易,糧食價格他們說了算。
這樣到最后就算嚴州守不住,需要投降了,也能在手中攢出盡可能多的銀子,畢竟楊信還得要他們掏助餉的。
農民還好點。
畢竟浙江這地方適宜農業,就算四周山林挖野菜也能湊合。
但這些苦力和工人,就只能在他們壓榨中忍受了,最初經濟發展帶來的短暫紅火之后,士紳們越來越原形畢露。
這都未必趕得上過去啊!
“唉!”
何福長嘆一聲。
這時候他走上跳板,但因為沒吃飽飯,又連續干重體力活,在這晃動的跳板上倆腿一陣發軟。
他驚叫一聲。
緊接著整個人向前倒下。
不過他還是拼盡全力,讓那箱硫磺砸在船上,只可惜沒全砸上,只是硬生生砸在邊緣,伴隨木箱的碎裂聲和里面硫磺的撒落,他也墜落在了江水,在冰冷的江水刺激下緊接著清醒,忙從里面爬起來,但爬起瞬間,一個鞭子落在他肩頭。
“廢物!”
喝罵聲響起。
他沒敢說話,低著頭爬上碼頭,然后虛弱無力地躺在那里。
但緊接著鞭子再次落下……
“你怎么還打人!”
同伴急忙抓住監工的胳膊。
“瑪的,想造反啊,再多事連你一起抽,把這廢物拖到一邊,要死到一邊去死。”
監工說道。
“慢著!”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王管事!”
監工趕緊卑躬屈膝地說道。
然后一個拿著算盤的家伙出現……
“先把這賬算算,這箱硫磺看著得撒了四十多斤,就算四十斤吧,這批硫磺是一斤七分銀子買的,四十斤就是二兩八錢銀子,再加上罰款,就算三兩,先把這三兩銀子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