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過個十幾二十秒鐘,甚至三五秒鐘,印痕就會消失,沒有丁點痕跡留下。
也有人倒下了酸液。
強酸在巖漿冷卻的堅巖上泛起了陣陣白煙,然而連石頭都只是被蝕出了淺淺的印記,用手擦一擦就不見,鎖鏈就更加半點效果也沒有了。
除此外,火燒,再澆水急冷,甚至念咒畫符……種種辦法都試過或者正在嘗試,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進展。
結果進度最快的,反就是最笨的法子——不管鎖鏈,直接去切手指巨巖,就如同唯一獲得解脫的那只手掌一般。
不過切巖石也慢的很。
兩三米粗的樹,沒有現代化工具要砍倒也得一陣呢,何況這是巖石,還堅硬無比,遠超一般巖石的強度。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人手換了幾波,石粉洋洋灑灑了一地,工具崩壞了一堆,領頭的一臉便意:“爺爺,不行啊!這纏天七縮扣太結實了!孫兒的人用盡了辦法,帶下來的工具都崩壞了,可還是……”
襤褸老者眼睛睜開一線:“廢物!”
嗓門極高直如打了個雷,但是聲音含糊,似乎不習慣說話一樣。
“是啊是啊,廢物!都太廢物了!”孫子趁勢說道,大聲指摘干活的人。
待回過頭來,點頭哈腰,一臉恭謹:“這幫廢物有手有腳有工具,進度還如此之慢,爺爺您憑一己之力,就割斷了這佛掌天牢一根玉筋,果然功高蓋世,不愧是昔日業火明王!”
原來這佛掌天牢還不是普通石柱,而是開山挖礦,挖出了這堅不可摧的五道玉筋。
切斷艱難,更沒什么別的用處,就廢棄了。
后來礦洞也不知怎的某鞋教探知,一路循礦道來到此處,將這里當作了隱秘囚牢,專門關押那些對鞋教來說都罪大惡極死有余辜的惡徒,任他們風雨淋之,鳥獸食之,饑饉凍餒,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還在玉筋上鑿山開石,雕出了擎天巨掌,以示永世鎮壓,死也不得超生之意。
看樣子此處廢棄已有幾十年了,只是不知為何竟然還關押著一個活人!
而且數十工匠都難以鑿開的鎖鏈玉筋,他竟然只憑一人之力就割磨斷了一根……其苦心,怕是不下于挖耳勺越獄了,當真細思恐極。
被說中了得意處,哪怕性格乖戾,襤褸老者忍不住一臉得色。
就聽他孫兒又道:“爺爺武功蓋世,天下無雙。之前應該是餓的太狠了,才只割斷一根。現在孫兒給爺爺帶了好酒好菜,爺爺盡管享用,待恢復了力氣,爺爺全力發動,孫兒手下那幫廢物一齊配合,想來進度能快上一些。”
襤褸老者,昔日的業火明王,忍不住老臉一僵。
纏天七縮扣天下至柔,幾乎無物可以斬斷,尤其難纏的是,別的東西都是越拉越長,此物越是越拉越短,越拉越縮,和常物完全反著,仿佛孫悟空的緊箍咒一般。
剛上刑時他不知道,奮力掙扎,幾乎當場被五馬分尸。
估計青蓮教那幾人都以為他當場死了,便撤了,誰知幾天后他竟復蘇過來。而且因為一直沒使力掙扎,鎖扣慢慢回彈松弛了些,才免了他五馬分尸的厄運。
此后口接雨水,吞氣吃蟲,餐風露宿,辟谷食霞……說不盡的心酸苦楚,才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挨了下來。
至于那被割斷的玉筋,則是他煎熬良久之后,每日以練功挨時間,卻陡然發現,此地乃上天眷顧之地,修行內功竟是事半功倍!
于是足足二十幾年潛修,日夜不輟,煉精化氣,練氣凝神,煉神返虛,終將一身內力修到了近乎不可思議的境界。
之后他決定冒險一搏,因為不愿空有一身無敵天下的武藝,卻籍籍無名的慘死在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