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給孫翔添堵這件事,他是絕對不會吝嗇做的。
孫翔透過后視鏡看到他得意的模樣,氣得臉色通紅。
他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想著要跟這人打好關系,操!
他是傻了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千黎下了飛機回到家之后,笑著目送葉秋離開,將行李都扔在了一邊,隨后跟著司機上車飛馳而去。
一個小時后,千黎安靜的躺在手術臺:“等我醒了我想吃棉花糖。”
Lee揉揉她的腦袋:“知道了,等會讓小邱跟夏總說。”
“你每次都這樣回我,每次都說忘記買。”千黎撇撇嘴,“現在就讓邱姐姐去。”
Lee嘴角弧度一僵,“小邱現在有事,忙著呢,我保證一會兒一定會讓她去說行不行?”
“我說,不行。”千黎沉下臉,半晌才扭過頭:“你會聽我的嗎?”
Lee呵呵一笑:“不會。”
“煩死了,我要睡了,別叫我。”千黎緩緩合上沉重的眼皮。
Lee輕撫她的臉,似有若無的呢喃:“我比誰都希望你會醒。”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所以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對嗎?
醫院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迎來一位特殊的病人,專屬病房、專屬手術臺、專屬主刀醫生以及護士。
出院時間不定,有時候第二天就會辦理出院,有時候要拖上一個多月甚至兩個月,等她出院之后,醫生和護士也都會離開,手術室病房則徹底封閉,等待著第二年的到來。
這一層樓都是醫院禁區,連一只蒼蠅都不允許飛進來。剛進來的護士偶爾會疑惑的問起,但所有人都對此諱莫如深。
耳邊傳來竊竊私語,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加大音量,夾雜著匆匆的腳步聲,聽得久了仿佛是來自遙遠的異世界。
意識在兩個世界之間飄蕩流離,游移不定。兩個方向截然不同的大手在拼命拉扯著思緒,你來我往此消彼長好不熱鬧。
“醒過來……醒過來……求你。”
帶著哭腔的顫音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牽動了身上所有的神經脈絡,那一刻所有的感官從黑暗中蘇醒,撕心裂肺的叫囂。
殘破干涸的身體逐漸恢復生機,如遭甘霖。
“疼。”
千黎艱難的開口,聲音沙啞如干枯的木。
粗噶難聽。
卻讓守在床邊的三人喜極而泣。
一雙溫熱的大手包住千黎的手,溫度從指尖、掌心傳輸到全身,心跳鼓動幾欲震破耳膜。
千黎睜開眸子,被痛覺逼出來的眼淚不停滾落,模糊了視線,模模糊糊的身影在眼里分崩離析,張張口:“要糖。”
巨大的游樂場門口,小姑娘看著跌破的膝蓋,哭的好不傷心,年輕淑婉的母親手拿著一個巨大的棉花糖,溫柔的給小姑娘拭去眼淚,輕聲哄誘:“囡囡乖,吃棉花糖就不疼了。”
“要棉花糖。”千黎無意識的重復著:“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