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把梳打水遞給簡單,“簡先生,喝點兒蘇打水醒醒酒吧。”
簡單接過水,“謝謝大叔。”
“我姓李,您叫我李叔就行。”司機大叔的眼睛笑出了幾道深深的皺紋。
“李叔,我比您小,您叫我簡單就行,別‘您’了。”簡單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能感覺到冰涼的液體順著食道滑進胃里,中和了胃里的灼燒感。
“您是全總的朋友,自然要用‘您’的。”司機大叔順著后視鏡看著簡單的臉,真是一張年輕又好看的臉。
簡單被“朋友”這兩個字眼吸引了注意,眼睛瞬間明亮了幾分,他轉向全筱宸,“全總,李叔說咱們是朋友。”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而過,路燈一下一下的映照進車里,照在全筱宸的臉上,恍恍惚惚,有些晦暗不明,全筱宸也沒有說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全總,您睡著了嗎?”簡單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抓住這個問題不放了。
全筱宸依舊不做聲。
“全總,您真的睡著了嗎?”簡單又湊近了一點,聲音輕輕柔柔的。
隨著他的靠近,酒氣也濃郁了些。
“全總,您熱嗎?您的臉有點兒紅,要不把空調再開足一點兒?”簡單再一次縮短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全筱宸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家伙真的很執著又很倔。他終于睜開了眼睛,發現簡單忽閃的雙眼已經近在眼前,噴涂的酒氣直達鼻尖。
全筱宸轉過頭皺了皺鼻子想掩飾眼神里的一絲慌亂,“臭死了。”
簡單眼里寫滿了叫做委屈的情緒,捂著嘴嘟囔著,“所以,您現在是嫌棄我了嗎?”
“不要再喝酒了。”全筱宸答非所問。
“不喝了您就不嫌棄我了嗎?”簡單把兩個問題融合成一個。
“全總,馬上到了。”司機大叔看出全筱宸不想回答簡單的問題,趕緊幫忙解圍。
果然就成功了吸引了簡單的視線,簡單朝窗外看去,一望無際的大草場上孤零零的立著幾幢別墅,每一幢別墅都有一個大院子,院子里開滿了不同的花,不知是刻意打理的,還是任憑它們野蠻生長,有一種凌亂的美。
“哇,全總,這個地方好荒涼哦。”簡單看著窗外感慨著,開始數別墅的數量,“1,2,3,4,5......”
“12......哇,這是哪個開發商這么奢侈,在這么好的地上就蓋12個房子,有錢人的世界真是不懂。”簡單掰完了手指,抻著的脖子也放松下來,靠在椅背上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車子在一個院子里停下,院子里有一棵粗壯的大槐樹。司機大叔停穩后跑過來開車門,簡單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搖搖晃晃的下了車被司機大叔穩穩的扶住,“簡先生,您慢點兒,別摔了。”
地面上鋪著一條鵝卵石的小路,簡單從車子的前面繞過另一邊,攙住全筱宸的胳膊,“全總,我睡哪間?”
“隨便。”
簡單的臉被月光映照得慘白慘白的,眼睛也因為月光的映襯更有光澤,流動著異樣的神采,“隨便?真的隨便嗎?我隨便挑?”
“嗯。”全筱宸點點頭,試圖掙脫簡單的束縛,發現只是徒勞。
簡單拉著全筱宸的胳膊蹦蹦噠噠的朝大門口走,全筱宸被他拽得有些踉蹌。司機大叔看著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眼睛笑得瞇成一道縫。
司機大叔看著全筱宸一點點長大,從一個聰明活潑的孩子一步步變成如今的樣子,即使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司機也為他心疼。如今簡單的出現,他終于又有一點小時候的模樣了。
“哇,全總,這個門都沒有鎖啊?不怕丟東西嗎?”簡單見全筱宸直接開了門又開始大驚小怪起來,對著門把手的地方看了半天。
“不怕。”全筱宸的胳膊使了一點兒力道把簡單從對門鎖的注意力上轉移到屋子里。
全筱宸的房子布置得跟他的人一樣清冷,黑白灰的色調,顏色用得極少極少,但是家具的設計很考究,僅靠線條就能讓整個家看上去很有味道。
落地窗前放著一架三角鋼琴,簡單終于放開全筱宸的胳膊撲向了鋼琴,興奮的指著鋼琴看向全筱宸,“全總,您會彈嗎?”
“嗯。”全筱宸腳步頓了頓又朝他走過去,在鋼琴前坐定,略加思索了一下,便把手放在琴鍵上,悠揚舒緩的曲子從指間滑出。
一曲終了,簡單睜開眼睛,“全總,這首曲子叫什么啊?好好聽,以前都沒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