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雖然才是第二次和容肆見面,不過她覺得容肆是個挺危險的人物。
尤其是上次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切下了自己弟弟的小拇指,那樣的干脆果決,一般人很難做到。
“嗯。”花拾用勺子挖了一勺烤地澄紅的紅薯,緩緩道:“我們兩家是世交,也是鄰居,我和容肆從小一起長大,關系還不錯。”
似是想起什么,花拾看向了言沉,嗓音柔緩,“容肆一直都知道你,而且你是女孩子的事情我沒瞞著他,不過他不是嘴碎之人,你不會介意吧?”
言沉淡淡地笑了笑,狹長漂亮的丹鳳眼中眸光清冽,“沒事,身份的事情本來就沒什么不能說破的,我沒有換回女裝只是覺得那樣更方便而已。”
其實,她現在沒有什么必須女扮男裝的理由。
小時候母親怕她在外面受人欺負,畢竟在那個年代,有些人對帶著孩子的孤身女性并不是很友好。
后來,她只是習慣了就懶得換回來而已。
花拾或許比言沉自己更為了解她的性子,聽著她的話,溫和的眉梢微微地上揚了兩分,連帶著眉心那一粒艷治的紅點兒都小弧度地牽動了一下,特別漂亮。
“你是打算恢復女裝?”花拾莞爾一笑,問。
言沉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特別短的頭發,“嗯,我想試著留長頭發。”
說完之后,看了一眼面前花拾僅用發帶束起的長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怎么姜遲和阿拾兩個大男人都留那么好看的長發,她一個女孩子……
唉,齊耳的短發。
突然羨慕長發。
花拾淡緋色的薄唇微勾勒出了一抹漂亮的弧,眉心那一粒紅點兒瞬間艷治了整張面容,但那雙若浩渺云煙的琉璃眼眸卻是極為柔和。
錯雜在一起,大概就是那種溫柔如春風的艷治,明明是兩種特別對立的形容詞,但放在他身上卻是恰到好處,甚至是相得益彰。
“要不,我把頭發剪了給你做假發?”他問。
言沉輕笑了笑,帶著些許戲謔地開口,“你以前不是說過,長發和漢服最配么?”
花拾一年到尾,得有差不多三百天是穿著漢服的,家里衣帽間里漢服絕對比尋常衣服要多得多。
是妥妥的漢服小公舉花美人。
“我就算是短發,穿漢服也很好看。”溫溫柔柔的花美人還是挺自戀的。
“那倒是,畢竟花老板長得是真的仙姿秀逸,不然也不會每天都有女孩兒對你表白。”言沉用手托著下巴,有模有樣地附和。
聽到這聲花老板,花拾輕輕一笑。
阿沉在調侃他的時候,總愛稱呼他花老板。
他抬頭,挺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言沉,不急不緩地道:“是啊,當初某人還要撮合我和姜遲呢,還說肥水不流外人田。”
言沉半晌無言以對。
她當初是真的覺得姜遲和花拾很般配。
只是沒想到后來配到了自己。
想到這里言沉輕笑了一聲,“不過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和姜遲打算領證了。”前面半句話帶了些許莞爾的意外,后面語氣就認真了幾分。
聞言,花拾微僵,整個人怔了怔。
眸色有些復雜地看著言沉,“你和姜遲領證?”
“嗯。”言沉如實道,清冽的面容上帶著散不去的輕柔笑意。
要和小松鼠領證了。
到時候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小松鼠就是她的。
不管男女,都別想打他的主意。
“她知道你是女孩子了么?”花拾問。
不過依著阿沉的性子,應該已經說了吧,不可能這么大的事情連領證的時候都瞞著,所以阿沉是以男孩子的身份娶姜遲么?
言沉點點頭,抬頭看著花拾,“其實,姜遲和我一樣隱瞞了身份,他不是女孩子。”
聽到這句話,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花美人第一次瞪大了眼睛,如琉璃般的鳳眸就這樣瞠圓地看著言沉,有些難以置信地徹底愣住。
“姜遲……是男人?”花拾的聲音很輕很緩,也是從未有過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