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沉。”姜遲喊了一聲。
“嗯?”言沉應地很快,但就是頭也不抬。
“言沉。”
“怎么了?”
“言沉。”
言沉抬頭看了他一眼,“安靜一點,別說話。”
姜遲沒說話了,目光幽怨地看著她。
不過也沒有打擾兩人,只自己蹲在一旁,非常郁悶地拔草。
等言沉畫完一幅并且給小二講解了一遍,姜遲腳下的一小方草地已經禿了。
言沉:“……”
默默地看著姜遲:“種回去。”
然后兩人開始一起種草。
沒一會兒,禿了的小草地就恢復原樣了。
言沉拍了拍手,沾手上的草屑被排干凈之后她拿過放在地上的紙,然后遞給了姜遲:“送給你。”
姜遲一愣,垂眸看了一眼。
素白的紙上畫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小人卡通圖,干凈利落的短發,蹲在地上的時候身后的尾巴拖在地上,頭上還有兩只耷拉著的小松鼠眼睛,就……正在拔草。
很明顯,就是剛才的他被小時哥哥給畫成了Q版圖。
姜遲沒說話,只是耳尖兒泛起了一抹紅,而且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
別開臉沒去看言沉,清了清嗓子:“這個我收下了。”
兩人在坡下草地上并肩而行,小二則十分認真地坐在剛才的地方畫畫,畫一會兒,偶爾還抬頭看一眼遠處的兩人,然后又低頭繼續畫。
“小二是你侄子?”言沉看向姜遲,眼底還是有幾分疑惑。
沒聽說過小松鼠還有什么表親啊。
姜遲看著天際被微風逸散的白云,精致魅然的面容上添了些許空濛之色,“知道姜雅明知道季商薇恨不得弄死她卻還是放任我在姜家這么多年不聞不問么?”
姜遲的聲音很輕飄飄的,聽不出半點情緒。
言沉看著他,沒說話,清冽如泉的丹鳳眼幽深地如染了墨跡。
其實,這也是她一直不敢往深了去想的。
姜雅不傻,依著她和季商薇之間的恩怨,而姜遲是她的孩子,她一定能猜到季商薇做不到好好對待姜遲,可是,她仍是任由姜遲留在姜家……
或者,姜雅分明就是故意的。
只是,自己的孩子,如何能忍心呢?
再往下想……
解釋只能是姜雅恨姜遲或者是姜遲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畢竟姜雅對待姜遲的態度,怎么都不像是母親和兒子。
可不管是那種解釋,對姜遲來說,都太殘忍了。
姜遲輕笑了一聲:“小時哥哥猜到了吧!”
大概也不需要言沉回答,他不怎么在意地繼續道:“姜雅不是我的母親,按照關系來說,算是我姑姑了。”后面那小半句話,姜遲清魅的嗓音帶了那么兩分揮不去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