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一時被問地啞口無言,卻也說不出否認的話。
這些股份,對姜遲的愧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有那么兩分這個意思。
姜雅的態度明顯是不會放過姜刑和季商薇,她雖然讓姜溈盡量勸導但如姜溈所說,未必有用。
她只能未雨綢繆,畢竟姜遲和姜雅關系就算再不好,兩人也是母子。
言沉抬頭看了姜老太太一眼,仍是沉默著沒說話,只是貫來清淡漂亮的丹鳳眼中此刻極為難得地出現了一抹冷漠和嘲諷,隱約的還有一抹微薄的同情。
小松鼠和姜家人能成現在這樣的局面,除卻姜雅當年的有心算計,多半是他們自找的。
畢竟那么多年的折磨和傷害,沒有任何人勉強,是季商薇夫婦親手送給姜遲的!
姜老太太對上言沉的目光,微皺了一下眉頭,狐疑且不解。
她總覺得這個眼神另有深意!
不過倒也沒有細想,當然細想也未必能想過去這個點。
姜老太太還沒說話,姜遲冷笑一聲,話語有著絲毫不加掩飾的嘲弄:“放心,我和姜雅也沒有你們想得那么‘母子情深’,所以……”
捏著股權轉讓書的手緩緩松開,手里的文件散做一張張漂亮在地,姜遲看著姜老太太微微發青的臉色,意味不明地笑著將話補全:“這一出大可不必!”
他不需要姜家人的愧疚,但也不至于讓他們用物質金錢來消弭或是買斷。
否則的話,他只會覺得自己以前承受過的一切都很廉價。
即使對方給出的價錢很高!
姜遲再不去看怔楞在原地的姜老太太,牽著言沉直接起身離開。
姜老太太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臉色相當難看,卻還是隱忍著不發作。
她看著兩人離去幾步的身影,深吸一口氣,目光在言沉身上停留了那么片刻,雖然有些顧忌她在場到底也還是直接問了:“剛才那個小男孩是誰?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與你無關。”姜遲猜到了姜老太太會這么問,幾乎就是切著她的話音道。
姜老太太一噎。
不過姜遲忽然轉過身子,細長的鳳目中染了兩分詭譎之色:“不過老太太如果感興趣的話,查一查說不定也能知道一些有趣兒的事!”
魅魅然的嗓音聽上去玩味極了。
聽著姜遲的話,姜老太太緊皺著眉。
那孩子應當不是姜遲的孩子,但姜遲這樣說了,那孩子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
直到姜遲和言沉離開了咖啡廳,姜老太太才收回了目光,看著一地的紙張,有些無奈地闔了闔滄桑的眼眸,長嘆一口氣。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走到這一步的呢!
她這個大家長,確實是做的有夠失敗的。
出了咖啡廳,外面的冷風呼嘯,姜遲替言沉將外套拉鏈往上拉齊了下巴,然后才牽著她的手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小二的身份你不打算瞞著了么?”言沉看向了姜遲。
“沒必要,有姜雅在,這些姜家遲早都會知道。”姜雅藏在國外這么多年,只怕為著的就是季商薇和姜刑他們知道當年事情真相的時候。
知道他們放在心尖上寶貝了那么多年的女兒是別人的孩子;知道十月懷胎一對雙胞胎他們一個都沒有保住;知道其中一個孤苦伶仃沒錢治病而亡;知道另一個被他們當成所謂仇敵的孩子折磨了那么多年甚至差點給做了變性手術……
姜雅想看的,大概也就是這些吧!
言沉知道小松鼠的身份,自然也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忽然停了下來,伸手抱了抱姜遲,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姜遲不客氣地將下巴抵在了對方的肩上,貼著她的臉頰親昵地蹭了蹭:“小時哥哥,我沒事兒!”
“我知道,可還是想心疼你一下。”言沉清冽漂亮的丹鳳眼中眸色溫和柔軟。
聞言,姜遲眉梢一挑,整個人都是懶洋洋地靠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耳垂下輕吹了一口氣,又撩又魅的:“小時哥哥,其實我更想知道對我今天的表現你有什么獎勵!”
他可是一舉切斷了自己所有的桃花。
姜遲長如鴉羽的睫毛輕輕地翕動兩下,在言沉耳垂下的側臉輪廓線上不經意地掃過,帶起了一陣兒微微的癢,言沉避開似地偏了偏脖子。
似是察覺到了言沉的動作,姜遲微勾著唇,湊過去故意眨動了幾下。
“別鬧!”言沉很小聲地呵斥。
雖然沒人來往,可好歹是在大馬路上。
“小時哥哥打算給我什么獎勵?”姜遲非常執著。
言沉:“……你想要什么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