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默默地看著言沉和言盛哲,畢竟這算得上是一對相殺的父女了,這位今日絕對是來者不善。
緊隨而來的,是言舒雪。
她是看見言沉和姜遲過來便也進了會議室,直接站在了言盛哲的身后,對著言沉怒目而視:“言沉,你來有臉來這里,都是因為你言氏才會落到這個地步。”
言沉微挑了一下眉頭:“所以?”
她不擅吵架與人辯駁,畢竟是個說話說地快了的還會結巴的人,但這輕飄飄的兩個字配著那個頗為挑釁的動作,已經是挑釁十足了。
言舒雪被對方淡淡然的態度梗地一噎,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道:“好歹言氏你也占股,言氏若是沒好你也沒多少好處,你既然和寧家有關,對言氏幫一把也并不難。”
言沉揚唇一笑,卻是有些意味深長:“是啊,我的確有這個意思。”
除了姜遲,所有的人都意外地看向了言沉。
“司楠。”這時,姜遲喚了個名字。
司楠下一瞬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里拿著一沓文件,娃娃臉上帶著笑意,將這些文件在場的每位董事都發了一遍。
那些人翻開看了一眼,臉色都頓住了,靜默著,沒說話。
言盛哲還沒來得及看,文件就被一旁的言舒雪拿了去,她翻開只看了一眼,聲音有些尖銳地驚呼:“怎么可能?”
“怎么了?”言盛哲問。
言舒雪沒說話,只死死地盯著言沉,那目光恨不得將她給吃了:“你以前說過對言氏不感興趣的。”
可現在言氏的股份言沉名下一半多。
言盛哲垂眸看了一眼,臉上神情也是驟然一變,猛地看向了言沉,聲音沉了沉:“言沉,這些股份你怎么來的?”
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竟然被言沉一個人給握手上了。
在公司里,再沒有人的話語權比她大。
言盛哲銳利的目光在其他的董事身上一一掃過,帶著一股子的凌厲。
除了他手上的股份,大部分的散股都落在了言沉手中,只怕這些董事不少都是空有名頭手里沒有實質的股權。
言沉難得懶洋洋地勾唇輕笑,修長白皙的手微勾地背著,在言盛哲坐著的椅子上不疾不徐地輕叩了幾下,好言好語地提醒:“言總,這個位置,可以換人了!”
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不容置喙。
言盛哲的臉色有些難看,目光冷沉地看著言沉。
“言沉,你做夢!”言舒雪沖著她吼了一聲。
“舒雪,閉嘴。”言盛哲沉著聲音開口。
言舒雪緊抿著唇,沒說話,怨毒的目光卻沒有從言沉身上移開過。
言盛哲沉默了很久,才有些疲憊地笑了笑:“還真是好手段!”
竟然在他什么都沒發現的前提下,將言氏股份的大頭都給拿到了手中,然后在這種情況下逼迫他讓位。
言沉沒說話。
其實她還真沒想過對付言氏,畢竟以前是想著留給子翊當聘禮的。
言盛哲倒是坦然,在知道事情不可逆之后直接讓出了這個位置。
其實他想地挺開的,至少這些股份是落在了言沉手里,就算言沉不待見他這個父親,好歹是留著相同的血液,總歸不是外人。
言氏即便到了言沉手里,也依舊還是言氏。
他這個女兒這么優秀,若是可以的話,他不介意彌補,只要能冰釋前嫌,他可以將手中所有的股份都贈予言沉,畢竟言沉結婚,他這個當父親的,還沒出嫁妝。
姜遲看了一眼言盛哲,就已經猜出了對方的想法,有些嘲弄地勾了勾唇,鳳目中更是一片諷刺。
怎么總有些父母這么理所當然地認為,就因著血緣關系,只要服個軟認個錯彌個補,所有的過往恩怨便都能一筆勾銷,而他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依舊是父慈子孝。
姜遲小拇指一彎,輕勾住了言沉的小拇指。
言沉偏頭看向了姜遲,沒說話,只輕輕一笑,清冽的丹鳳眼中泛著暖色。
言沉手在座椅上輕點了一下,不疾不徐地開口:“這個位置,我就不坐了,三日后,順恒企業將收購言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