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言沉手里的奶茶都涼了她還沒有喝完,言沉才翻身趴在了姜遲身上,一只手握著奶茶,另一只手撐在沙發上。
“姜遲。”她很認真地喊了一聲。
“嗯?”姜遲躺地正正的,看向了她。
言沉抿了抿唇,清冽的丹鳳眼中神色卻是極為深沉復雜:“手術要用到的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如果你愿意,隨時可以動手術。”
這句話一出,偌大一個客廳里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姜遲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垂下,在眼瞼處投下了一層薄薄的青影,將眸底的情緒都襯地越發晦暗不明。
他抿了抿唇,比常人少了些許血色的薄唇蠕動了幾下,似是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扣著言沉腰身的手緊了緊。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越早動手術越好,拖久了只會越來越麻煩。
可是……
他怕啊!
從沒有過的怕,所以這段時間從沒主動問過小時哥哥這件事。
小時哥哥說過手術若是不行最壞的結果是冷凍,可是誰知道冷凍會沉睡多久呢?
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更久,甚至可能……醒不過來!
姜遲將頭埋在言沉的脖頸間,妖魅而又柔和的聲音有著細微的顫抖:“言沉,我真的好怕!”
怕以后再也見不到言沉,更怕留她一個人。
他以前覺得怎樣都無所謂,活著也好,活不了也罷,這世上本就沒有什么是他所在意的,可現在一個小時哥哥,成了他所有也是唯一的在意。
言沉連奶茶什么時候掉地上都不知道,她只是緊緊地抱著姜遲,清冽的眼眸有些微紅,眸底更是藏不住的心疼之色:“不怕,會好的,而且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言沉微偏頭,輕輕吻住姜遲的耳廓,輕而認真地承諾:“無論發生了什么,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如果我有健健康康的身體就好了!”姜遲的唇貼著言沉的鎖骨,聲音輕飄飄的,但里面有著藏不住的落寞和無奈。
甚至,還有幾分恨意。
如果不是他們,他會有一個健康無虞的身體,可以一直陪著小時哥哥,而不是現在這里,前路是長是短到連自己都不知道歸期。
“會好起來的,你會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我們以后還有數不清的來日方長。”言沉眸眼認真地看著姜遲,一字一句地道。
“嗯,我信你!”
帝北醫院。
姜曄查完房之后,便回了姜老太太的病房。
姜刑有要事處理昨天晚上離開了,季商薇說是回家去熬點粥過來,所以姜曄回來的時候病房里只剩下了姜銘一人。
他坐在小沙發上削蘋果,不知道在想什么,連姜曄推開門走了進來都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