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暗中,似乎大家都挺忙。就連三尊也不在線。唯一回應他的,只余時不時落下的山石。且,這黑黢黢地,不知這些山石撞到了何處,砰砰地悶聲不斷,弄得碎石飛濺。當然,一路相伴中,滿眼抓瞎的玄靈子,免不得頻頻中招,又吃了不少苦頭。
當然,玄靈子也并不是,干等著大頭朝下,臉著地之人。比如,朝著四周就是一通亂打。他這可不是發瘋,而是想以此借力使力,一來調整身形,二來以期能減緩下墜之勢。
可,糟心的事又來了。此后的事實證明,這一通亂打,除了使自身下墜地更快之外,并無半點用處。
“福生無量天尊!早知道這樣,弟子方才就不應該掙扎,還不如老實地在洞外,被人強按在地上,捶到生活不能自理算了!啊啊啊啊~”
當然,這一聲聲的啊,也不是他自暴自棄的發瘋了,而是不知是何緣由,下墜速度又陡然加快了。
許是,這一連串的啊啊的慘叫,吵到了三尊,終于讓事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下墜中的玄靈子,覺得有東西突地緊緊縛住了腳踝,下墜之勢也隨之立止。心中不由一喜,方要來一個鯉魚打挺,屈體向上翻轉身姿,以徹底擺脫晃晃悠悠地被系倒掛咸魚之姿。
可方一動,玄靈子又傻了眼。
自己那伸出的右手,不但撲了個空,還被一股勁力牢牢牽制住,掙脫不得。還沒回過味來,又被帶得周身一轉。緊接著,腰間又是突地一緊。等他意識到什么,整個人已被鉗制地帶入一方懷抱臂彎內。瞬間似有那溫熱的氣息,從頸項之處幽幽傳來。
突變之下,玄靈子陡然打了個寒噤,一股涼意瞬時從腳底板竄到了頭頂。同時,身上還起了一層密密地雞皮疙瘩……
碧空如洗的艷陽之下,廣靈湖湖水粼粼,波光艷麗,一葉舟船慢渡湖上。一位須發花白的布衣老者,背身閑坐船頭,單手捋著山羊須,正對著船上的其余眾人,將話娓娓道來。
這位老者是位說書先生,原本要等著上了岸,去那茶樓開個話本子。先前,一時技癢,便在船上說了起來。但,說得不是帝王將相,沙場殺伐。而是,口中這位,仙門中的“名士”——玄靈子。
舟船之上的眾人,雖穿著各異,卻顯然也愛聽這個。就連那撐船的船夫,手中下篙的速度,也比平日里慢了幾許。
而,在這一船各異的眾人之中,有二人最為惹眼。瞧兩人那一身標準的仙門校服服飾,雖猜不出是當世百家仙門中的哪一家,但必然是修仙者無疑。
其中一個,是位身著紅衣的姑娘。不但生得五官精致,清秀雅麗,杏眼秀眉間,還有著一股,一般女子所沒有的勃勃英氣。一身火紅的長衫錦衣,更是襯得她賽雪肌膚更為晶瑩。且,這姑娘似乎自帶著一股氣場,先前在這幾乎滿員的船上,眾人即便是再擠,也不敢往她身側靠。
說書先生口中說的這“玄靈子”,顯然也頗對這姑娘的胃口,不但聽得津津有味,口里還嗑上了,不知是誰塞到她手里的一把瓜子。
而,這姑娘身側,則是一名身著水藍色長服道袍的小道長。此時,小道士的神情卻是古怪地緊。從頭到尾,繃著一張清秀的臉,不是青一陣就是白一陣的。就連此刻,望向那布衣老者的眼神,比之旁人也要復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