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豐江郡王府邸,一座高樓上,一只乳鴿,靜悄悄地拍打著翅膀,飛入臺中。
就有專人走出,從鴿子腿上解下蠟丸封好的秘信,順手撒了一把谷物。
乖巧的鴿子咕咕叫著,落到地上自行覓食。
此人瞧見蠟丸外間印記,頓時不敢怠慢,急急送至室內。
早有數人等在這里,此人就上前幾步,壓低了聲音:
“是那位小祖宗的信。”
一名穿著吏服的男子本是在書寫謄抄著什么,頓時擱置下來,順手將毛筆擱在一排筆架上,喚道:
“夫人有命,如是那位,都送到東祥閣,只是還是要照例登記下。”
說著,就有人取來一冊,翻開,在其上書寫何日何時,何人送信。
這里是豐江郡王府的秘信臺,馴養樂許多鴿子傳遞秘信,秘信往來早有成例,自有一套規矩。
等到錄完之后,此人起身,接過蠟丸,放入匣中,道:
“我自去送與夫人,此刻天色還早,你們各自辦完差事,按時休息,只是記得今日須有二人輪值。”
說著,這吏人就推門出去。
初時卻是向著東祥閣方向去,然而半道上卻突然轉彎,去了一處偏僻的小院。
小院很是幽靜,也有一排廂房,只是看著不大。
此處是他身為府上小吏,所獲得都一處居所。
到了這里,他自家關上門,仔細地封好門窗,點燃燈燭。
隨后在燈火上湊近了,烤化蠟丸,小心地用工具,取出其中絲帛而不破壞蜂蠟。
個中技巧,不是一日可學,非得早有謀算。
取出絲帛,就著燈火看了,此人就是一聲冷哼:
“豐江王看似忠實,原來竟也有不臣之心?”
“不,說不臣之心倒也未必,或是自保也未可知。”
“倒是這棲霞……有點意思,結交僧道高人,又受今上殊恩……”
此人皺著眉頭,把絲帛上文字反復看了數遍,記在心里,仔細地咀嚼了幾遍。
隨即又細細封好,息了燭火。
隨后重新走出小院。
路上,他還在思量著:
“這里面是不是也有大夏天子的意思?不滿朝堂政局?還是擔憂身后之事?”
“聽聞大夏皇室一脈,向來短壽,沒有能活過四十的,或許結交僧道高人,是為了求壽?”
正說話間,天色猛地黯了下來。
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聲。
“天狗!”
“太陽被吃掉了!”
“天狗食日!”
此人抬頭望去,正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慢慢遮住那**日。
整個天空,都變得漆黑一片。
“這……”
縱使此人再怎么心機深沉,見到這種異象,還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手上的東西都掉了下去,渾身都在顫抖,隨即就是大喜:
“天狗食日,國將不國,著不是正應了大夏國祚將盡?”
“我大陳,大陳富國有望了!”
心中狂喜難以抑制,此人一時不察之下,吐露了幾分心聲,卻恰好此時身側有兩名侍女經過,邊走邊指點著天上異象。
雖說是天狗食日,但還沒有昏暗到不見五指的程度。
此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不好,方才我之言論,或許已經被人聽到?”
目視著那幾名窈窕的身影,他眼中流露出幾分殺機。
“不管有沒有聽到,這幾個女子,都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