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沒辦法,這時候人們就這樣,楚國先祖為五帝之一的顓頊高陽,一樣我蠻夷也了。
“時至今日,已有新法、新書、新字,萬事皆新,唯有商禮依舊法古。”
“禮不可變....”
“商禮不同于夏禮,今日之商禮又不同六百年前之商禮,數百年來皆有損益,豈有一味遵循之理?”
群臣對穿蠻夷之服的事情,還持著模棱兩可的態度,大多都選擇觀望,以觀今日之后效,但對這句話,卻是有些認可。
今時不同往日,李靖變法的核心觀念,就是古今不同,禮法禮法,法變了,禮是不是也該變變?
伯夷若有所思,他這個禮部尚書基本是六部主官里最閑的一個,說是司掌禮樂、外交,實際上沒什么事。
大商四面皆敵根本沒有外交可言,也就張友仁去西岐帶奴隸需要幫襯一把,派了點人手。
就剩禮樂部分,偏偏紂王簡祭祀,不喜歡太隆重,人牲人祀也廢了,平日里就剩下編編曲看看戲本。
根據時局重新制禮,倒確實是個妙事。
子受不待貴族老頭回應,便召來負責馬場的晁田,詢問道:“晁田,這馬場有馬匹幾何?”
晁田豪氣頓生,他吃睡都在馬場里,別的不敢說,單說這養馬,已經不比北狄西戎要差多少,而且這里的馬,都是通過精于賭馬的人士所選出的良馬:“回稟陛下,總共近一萬匹。”
其實數目有些少了,當初從土方那兒搶來的馬都不止這個數。
但朝歌近郊不適合養馬,一萬匹已經是極限,其他馬匹都運到了北方飼養,倒是西岐地理位置不錯,臨近就有一個關山馬場,飼養了大量良馬,因而西岐和西戎、羌人一樣,在騎兵方面頗有些得意之處。
“嗯....”子受舉目眺望:“朕為何要養馬?養那么多馬匹,到底圖什么?”
“朝歌并非養馬地,如今國庫空虛,理應減少馬場開墾田地,或是販賣馬匹換取錢財,這樣國庫也就充實了。”
這也非是胡說,早前國庫空虛,就有人上諫說要這么干,但被子受否決了,好不容易等來個國庫空虛,我怎么能讓你充盈起來?
此話一出,群臣面露大變,紂王說漏嘴了!
百姓也議論紛紛,國庫空虛?
朝廷沒錢的事兒,可不能被百姓知道啊!
子受倒是絲毫不在意,繼續說道:“朕之大商,乃萬乘之國,若沒有幾萬匹馬養著,何來萬乘之國?若商人不會騎馬,又何來萬乘之國?傳朕旨意,馬場開放一日,上至朝官下至百姓,凡是能降服馬匹,并騎在馬上者,賞百金。”
此詔一出,百姓沸騰。
子受心滿意足,在毛衣騎射上添了最后一把火,讓百姓們實地感覺到長袖長衣的不便,才能更方便的改革服飾。
整出奇裝異服之后,總得有人穿,到時候怕是誰都圓不回來。
太顛從出宮就想了一路,到了現在,終于明白了。
他向來是個不拘小節,行事癲狂之人,他喜歡脫衣服,就是因為寬袍大袖太礙事。
聽了紂王詔命,他也不顧自己御史臺二把手的身份,直接脫了大夫所穿的長袖華衣,冒著寒風赤著胳膊,尋了匹馬,干凈利落的翻身而上。
他絲毫不在意百姓的目光,將胯下馬匹制住,大喊道:“陛下,臣已降服此馬!”
子受頗為驚詫,見著又脫了衣服的太顛,他總覺得這人不是覺得衣著繁瑣礙事,而是真的有果裝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