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剛好來了一陣馬蹄聲,馬上之將甲胄齊全,長八尺有余,腰大十圍,金面長須,虎目濃眉,容貌雄毅。
“來者何人?”
敖烈也沒被這虎目之將嚇著,挺槍叱問。
“在下張山,兵符可證。”
張山拿出兵符,敖烈接過,得以驗明身份。
敖烈問道:“張將軍為何來此?陛下遣張將軍北上于諸侯領地中擄掠...解救奴隸,莫非不過月余,就已有成效?”
張山點頭:“有些成效,在下領了十三萬人來此,不過此中以鄂城百姓為主。”
敖烈有些迷糊,聽了半天沒明白:“還請將軍入內與陛下詳言。”
張山入了內里呈報一切。
若是擄掠來奴隸倒也罷了,算不得什么,可還有百姓投效,就不一樣了。
群臣聽得愣了半晌,才紛紛道:
“什么樣的君王才能得人心?”
“什么樣的君王才會有百姓不遠萬里前來依附?”
“什么樣的君王,才值得百姓們渡江投奔,爭先恐后的攜家帶口的來投靠?”
“到底是什么樣的君王,才能令人心悅臣服?”
“是陛下啊!”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聽著,覺得匪夷所思。
子受也算明白了,張山去搶奴隸,奴隸沒搶著幾個,經過鄂城的時候,把鄂城百姓給搶來了。
倒也不能說是搶,興許就是遇著了,然后因為鄂城是多路諸侯的交戰之地,百姓不堪其擾,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時候,索性就跟著張山溜了。
張山攜民渡江,聽起來還挺牛逼。
子受輕咳一聲,他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道:“稟諸卿莫要妄言,朕不發工錢,致使流民暴亂,朕不僅無甚功績,還有苛待流民的大過,怎么會有百姓投靠?這些百姓們來投,不就都成了流民嗎?他們和西岐的流民又有什么區別?多半只是因為戰亂,實在沒地方去罷了。”
張山聲音宏亮,人群之中的貴族也聽到了這些。
他們琢磨了起來,這可是十多萬人,從鄂城而來,那這得空了大半個城。
朝歌就這么好?值得這些百姓渡江而來,特意跑來安家落戶?
貴族之中沒一個將事情想明白的,這紂王他憑什么啊?憑什么能讓這些人歸附?
只怕張山只是挑著好的說,多半是以搶奴隸一樣的方式,從鄂城搶來的。
這么一想,這事兒做的當真惡心。
傅言對著身邊的甘盆搖頭道:“我剛才還以說紂王違逆民意,現在就來了所謂的民意,難保不是作秀,恐怕紂王將這些人當做了今日的遮羞布,不說有沒有十多萬人,這些人的來源也太過可疑,定是受了脅迫!”
甘盆點頭稱是,畢竟他們真沒覺得朝歌有什么好的。
但他同時也緊張起來,興許朝歌對貴族而言,確實沒什么好的,可是對尋常百姓呢?
百姓可以隨心所欲的穿華服、可以乘馬車,可以住高門大院....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甘盆只感覺,這十多萬人的奴隸、百姓,成了一柄懸在發絲之上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