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笑瞇瞇地道:“誰冤枉,誰不冤枉,這個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放心,只是先關你們一段時間而已,等事情查明,自然會放你們出來。”
宦官們喊冤的聲音逐漸遠去,高長恭看向朱然,這會兒他臉上已經沒有笑容,只余下淡淡的威嚴。朱然認識這樣的高長恭,相比較平日里閑散,看起來就好像是個富貴閑人一般的高長恭,這樣的他,才是真正在戰場上的樣子。
現在盡管不是戰場,但其中的兇險,卻不比戰場上少了分毫。如果剛剛那個被帶走的汪幀真能混進殿內,諸葛宛陵身邊的力量,只怕很難抵擋。
只是,為什么是現在?就算諸葛宛陵已經準備動手處理毀堤淹田案,可這些憑什么肯定,諸葛宛陵會跟他們撕破臉?
“士族今天有多少人進了宮?”高長恭聲音凝重道。
朱然報了一個數目。
高長恭皺起了眉頭,低聲道:“該來的都來了。可又是為什么呢?”
朱然年齡實際上要比高長恭更大一些,在跟隨高長恭之間,他還曾經為士族效命,直到荊吳建國,他才從士族轉而投入荊吳軍中,最后成為了高長恭的下屬。對于荊吳內士族與諸葛宛陵派系的斗爭,他也十分清楚:“大將軍是什么意思?這事兒……真是士族做的?”
“不是他們,難道還有誰能請來這樣這樣修為的修行者?”高長恭冷笑了一聲,“難不成是滄海和長城使團有人要殺宛陵不成?”
“怎么可能。”朱然當然知道高長恭只是隨口一說,相比較于滄海國接壤的墨家,荊吳與滄海之間并無仇怨,如果說滄海的人入建鄴城其實就是為了刺殺諸葛宛陵,可荊吳內亂對滄海有什么好處?
滄海南邊是唐國,東邊是墨家,地理位置距離荊吳萬里之遙,就算荊吳內亂導致衰微,可這塊肥肉仍然落不到他們的嘴里。
“既無有外盜,必有內賊。”高長恭道,“我估計那個裝成太監的汪幀審不出什么來,但你還是要盡力試試看。”
“是。”
正當他們談論越發深入的時候,有禁軍衛士手持長矛氣喘吁吁而來,但當他停下腳步,卻仍然堅定有力:“報……從膳房搜出這件東西。”
還沒等朱然去看,高長恭已經接了過來,軍士也不奇怪,雖然禁軍在職分上與高長恭有別,可高長恭身為荊吳軍界第一人,所有的軍人都不會認為他會對荊吳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高長恭剛剛打開竹簡,軍士就已經續下去道:“這份是膳房在采購物資的清單,不過在對比之后,原本用來割魚的刀子少了兩把,廷尉推測刺客就借著這個辦法帶進宮的。”
“兩把?”高長恭面色大變,看向朱然,“如果說是兩把,也就是說,還有一把匕首藏在某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