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長恭大哥,也不會分身法,又不是大羅神仙,臨時拼湊在一塊的土匪,大多零散分布在各處,長恭大哥就算再厲害,四處奔波肯定也不是事兒。”阿布解釋道,“有了青州鬼騎,長恭大哥便可坐鎮鄔縣,想來百姓們知道荊吳戰神在,也會安心許多。”
“那倒是。”秦軻答道。
高長恭渾身上下加持的光環,足以把人閃瞎了眼,如果百姓們知道這位荊吳守護神就與他們同在一處,心中自然安定。而對于盜匪來說,高長恭的存在只怕是一盆冰水,將他們從頭頂澆到了腳底,從皮肉到骨髓都寒透了吧。
張芙把剩下的面餅切好了,用瓷碗小心裝著,往桌上端過來。結果大船突然在這個時候頓了一下,船板在一剎那之間劇烈搖晃起來,張芙腳下一歪,整個人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她驚得閉緊了雙眼,已經準備好迎接桌角撞擊的疼痛,卻有一雙臂膀恰到好處地挽住了她。
她嗅了嗅,一股濃濃的金創藥味道,自然很快猜到這雙臂膀的主人是誰。
原來……被他抱著是這樣的感覺?
臉皮有些發燙的張芙羞赫地抬起了頭,卻看到秦軻正怔怔地看著船艙口,并沒有看她,而阿布則是接住了那碗面餅,面色凝重地與秦軻對望一眼,說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起去。”秦軻緩緩地把張芙放開,叮囑道:“你在這里好好呆著,別亂跑。”
張芙還想說點什么,兩人已經大步開門而去。
大船當然不可能這么突然地頓一下,要說最常見的事情是船身撞上了什么東西,而少見的則是舵手喝得爛醉如泥最終鬧出什么烏龍來。
不過眼下的情況顯然不是這兩種情況。
秦軻和阿布剛剛走出艙房,甲板上并未見到高長恭和木蘭的身影。
而眼光越過船舷,秦軻和阿布怔然發現對面數丈之外,竟有一艘比大船還要高大的,宛如一棟樓宇一般聳立在大河之上的龐然大物。
那艘船是橫著的,長度足足有十二丈,如此巨物橫在這江面之上,河道自然很快會被堵得難以通行。
“怎么回事?”秦軻走到幾名負責掌舵觀風的青州鬼騎身邊,問道。
這些人上船之后為了行船方便,早已褪去了青州鬼騎的甲胄,也沒有戴著面具,從背影上看好像就是幾個身材高大的質樸農民,只有正面去看他們如鐵一般剛毅的臉龐和略帶幾分殺意的眉毛,才能知曉這些都是上過戰場,揚過馬刀的殺伐之人。
“不知道。”青州鬼騎們已經很熟悉秦軻阿布這兩個少年,甚至偶爾還會露出他們少有的笑容,說上幾句話。
不過此刻他們的眼睛里滿是銳利的光,他們遙望那艘攔截在河道的大船,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過,他們似乎就是沖著我們來的。”
“怎么會?”秦軻疑惑,“什么情況?”
“我們的船行到這里,那樓船就在前方靜靜地等著,這河道雖只是一條支流,可通行兩艘甚至三艘這樣的大船都不是問題,可偏偏這艘船故意把船身橫過來了,正好把河道封死了去,也不像是在調頭的樣子……”
秦軻點了點頭,眼神在那艘樓船上打量著,而很快地,他們船尾已經有無數運糧的船只因此擁堵成了一條長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