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亂軍之中搏斗,木刀相互碰撞之間發出響亮清脆的“啪啪”聲響,大樓的背心中了不知道從何處伸出來的長木桿一桿,只感覺背心火辣辣的疼痛像是鉆入骨髓,但他看著面前的王祝,手上卻沒有絲毫減緩,只是一架一扯之間,他擊中王祝的手腕,王祝悶哼一聲,木刀墜地,他整個人也隱入了軍陣之中。
“有本事別跑。”大樓冷笑道,他想要追,但無數長木桿涌了過來,他扔掉了盾牌,一手握著王祝的木刀,一手握著自己的木刀,雙刀架開長木桿,但有更多的軍士向著他逼了過來。
他怪叫一聲,避開了他們,向后退卻而去。
與大樓這般狀況的還有不少,這亂軍之中,本就混雜著太學堂的不少學生,而這一次軍演把士族子弟和寒門子弟分別放在了不同的陣營,更讓他們滿腹的仇怨有了發泄的地方。
自然手上也不會有什么“同窗情分”,雙方都想著更快,更狠地將對手打倒在地,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樣的混亂之中受傷。
但這也恰好合了城樓下那些達官貴人們的興致,從一開始步軍沖鋒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為之驚嘆:“僅僅只是高大將軍帶了數月的步軍,就有如此風采,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懂行的孫既安則是看出幾分端倪:“這兩支軍隊本就是招募的新軍,年輕體壯,雖然還缺一些火候,但將來必然是我軍主力之一。能有如此氣象,倒是也正常。”
劉奕哈哈笑了起來:“看這樣子,必然是孫青勝出了。果然,論到學識,太學堂還是不如孫家的底蘊深厚。孫青的修為又是荊吳年輕一代中可稱第一的俊才,他若得勝,再正常不過了。我聽說這場勝負可是有個彩頭的,不知道孫大人知不知道?”
“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了。”孫既安微笑道,“聽說丞相是打算安排一個偏將的位置,以表現最優者所得。不過這個最優如何評定,也無定論。”
“無非是高大將軍來評定,在咱們荊吳,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也是。”孫既安微微偏頭,正好看見與木蘭相對而坐的高長恭,他似乎興致不錯,微風吹動他的衣袍,有一片不知何處而來的花瓣輕輕地飄落在他的酒碗之中,如蜻蜓點水。
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木蘭看著軍陣,輕聲道:“看來你的學生要輸。軍陣一旦被切割成兩隊,相互不能呼應,陣形潰散之下,戰力必然大減,就連中軍只怕都保不住。”
“太學堂里的學生都算我的學生。”高長恭笑著回答,這不是假話,畢竟他在太學堂里也算是掛了名的,只不過他平日里忙于軍務,少有去太學堂開課的時候,“確實看起來阿布這小子快要落敗了,不過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大將軍,這么說,你已經心里有底了?”坐在椅子上看得摩肩擦掌十分興奮的小國主問道,“那個阿布……還有孫青,他們倆誰更強一些?”
高長恭跪坐著拱手,笑道:“國主靜看吧,這種事情,若長恭輕易說破,也就無趣了。何況戰場上瞬息萬變,我又如何能輕易地下定論?”
“哦。”小國主看起來有些失望,但他也認同高長恭那“不能說破”的道理,伸手又從老宦官手中盤子里拾起一顆葡萄,胡亂地扔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