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瑟縮著身體,只覺得寒意從四面八方滲透了骨髓,強撐著點了點頭。
她看見阿布正在解開自己一直背在背上的包袱,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在做什么?”
阿布沒有回答,隨著包袱內金屬碰撞的聲音叮叮當當的響起,他解開了那個結,將里面的東西紛紛倒在了草垛上,隨后他把包袱的布展開披在嬋兒的身上,道,“這料子防水,不過小了點,先這么用著吧,現在這狀況,也不方便生火。”
只是這樣……仍然不會有太多溫度,而嬋兒的身體雖然因為常年練習舞藝素質不錯,但這么凍著,遲早會出問題。
他想了想,似乎是做了個重大的決定,一咬牙低聲道:“嬋兒姑娘,得罪了。”
“嗯?”還沒等嬋兒反應過來,一陣暖意已經籠罩住了她。
氣血修行者的身體強健,更能隨著心意控制身體的反應控制著身體的氣血運行,阿布錘煉筋骨已久,自然不會畏懼這點寒冷,在他血脈不斷地地涌動之下,他緊緊地擁住了懷中的她。
“這么一直凍著,不……不行。”
阿布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讓嬋兒不要以為自己是想占什么便宜,可他絞盡腦汁想了很久,竟是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雨是冰冷的,秋日里的夜雨更是冰寒徹骨,然而阿布的身體卻如同一座火爐一般溫暖,其中蘊含著他氣血修為給予他的能力,更蘊含著他此刻滾燙的少年情思。
原來她的頭發這么好聞……阿布紅著臉想,盡管雨水打濕了那些長發,稻草讓她看起來十分狼狽,但在阿布眼中,她仍然是萬千人群無法掩蓋住的啟明星。
因此他有些惶恐,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唐突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適?雖然他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但如果放任她在寒冷之中顫抖,甚至生病,他不能坐視不理。
嬋兒在阿布的懷抱之中,一時間同樣臉上泛紅,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跟一個男子這般親近過,一股撲面而來的男子氣息讓她有些慌亂,甚至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但那股溫暖又讓她覺得不舍,她確實很冷,或許之前一直憑著意志還能撐得住,但此刻她在這溫暖之中就好像卸下了沉重的行囊,再想要背負起來,并不容易。
在這樣寒冷的雨夜之中,黑暗和那些黑暗中嘈雜的腳步聲仿若猖狂撕裂天幕的惡龍,或許只有這樣一個懷抱能讓她小小地休憩一會兒。
她微微嘆息一聲,也知道這種時候不是顧及這些事情的時候,作為一個舞者,她也十分明白繼續受凍對自己身體的影響,說不定將來筋骨受損會讓她永遠無法邁出舞步。
想到這里,她不再掙扎,只是紅著臉,眼睛低低地望著那順著馬棚屋頂滑落而擊打在地面上的水花,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