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軻聳聳肩,或許公輸察說得沒錯,剛剛那一連串的交手之間,他雖然不算輸,但至少也是處于下風吃了些小虧,而且公輸察一身硬功橫練,力量甚至比自己更強,若不拔劍,只怕自己根本沒法傷到他。
秦軻仍沒有急著讓菩薩劍完全出鞘,把單手握劍的姿勢改為雙手,靜靜地注視著公輸察的一舉一動。
“竟然還不出劍?”公輸察惱怒道,“愚蠢!”
說著,他再度踏步而來,手上無刀,然則當他并指,這粗糙的手就猶如一把沉重的斧頭,狠狠地砍向秦軻的脖頸。
而有關于“脖頸硬還是手硬”這個問題,秦軻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菩薩劍抬起,劍鞘末端直指公輸察的那只手,刺出之時,有風聲呼嘯。
秦軻的氣血境界已經是第三重,但幾個照面下來,卻反倒是被公輸察壓得死死的無法動彈。
公輸察確實是個武癡,如今年過四十,境界也已經穩穩地踏入了三境之上的小宗師境界,拳頭猶如奔雷,并指猶如狂風,一進之間,就帶起巨大的威勢。
怎么看,秦軻在公輸察面前都只能是敗落的下場,偏偏他始終不肯拔劍出鞘,倒像是看不起公輸察一般。
這種姿態,讓公輸察心中越發惱怒。
院子里有幾只大缸,里面養著睡蓮,錦鯉在葉子之間輕輕游動,悠然自得,只不過當秦軻且戰且退到附近的時候,它們就倒了大霉。
公輸察的招式大開大合,有橫掃千軍之勢,當他自下而上一掌拍下來的時候,自然毫無懸念地就把一口大缸拍得崩裂開來,清水噴涌而出,睡蓮被腳踩成一地爛泥,錦鯉在地面上撲棱著,卻始終沒有人敢靠近哪怕撿起。
秦軻皺了皺眉頭,知道自己已經退到了盡頭,身后再無退路,終于不再躲避,菩薩劍一抬,一記橫斬破空斬落,隨著他吐氣發力,劍勢猶如狂風驟雨一般,不斷地向著公輸察傾瀉而去。
公輸察面色不變,眼見秦軻終于不再后退,心里反倒是多了幾分快意,他放聲長嘯:“來得好!”隨后雙手握拳,竟然是半步也不退,砰砰砰地與秦軻的菩薩劍打在一起。
菩薩劍仍然在劍鞘之中,但每次斬擊都帶著千鈞之力,換成是普通人,在這樣的斬擊之下早已經雙手盡廢,但公輸察卻根本沒有感覺到痛楚,不論秦軻有多少道劍勢,他就能出多少次拳,每一拳都與菩薩劍砰然相撞,毫不留情。
眼見這樣的莽漢,秦軻心里也不得不暗暗贊嘆,如果說現在自己是空手,早已經敗在他的手下了吧?
不過菩薩劍在手,他就還有一招仍然藏在身上。
之所以到現在隱而不發,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修為弱于公輸察,七進劍縱然鋒銳無匹,可他除非肯下死手去殺公輸察,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如果他不能全力出手,七進劍有所顧忌就必然折損鋒芒。
一招之后,如果他再繼續用七進劍,以公輸察的修為,就很難真的傷到他,何況為了這樣的一次爭斗就把自己的招式都給透露,不是他的本意。
公輸察是不能殺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公輸胤雪的叔叔,更因為這里是公輸家,如果他真的一劍刺死了公輸察,只怕公輸仁再欣賞他也不可能容他在公輸家。
這樣一來,不但公輸胤雪的事情徹底泡湯,就連他本人也得在這臥虎藏龍的公輸家里被圍困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