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軻當然不是想公輸胤雪了,只是隨口問問,不過小蝶這么一說,他還是生出了幾分同情,要比自己還麻煩?那恐怕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了吧。
不過他還是捕捉到一點訊息,疑惑問道:“你說老宅……”
小蝶輕輕點點頭:“是呀。老宅。公輸家老祖宗在錦州最早的產業,后來公輸家封侯拜相,去了稷上,這老宅也就沒人住了,一般都只是年關了才回來一趟,拜拜祠堂。我們這里是新宅,是公輸家回錦州之后才置辦的產業,修建也才幾年,祠堂也跟著遷了過來。”
“不過嘛。”小蝶看著秦軻已經盤好的頭發,試著在他頭上比對著玉冠的顏色,“若是有婚嫁之事,公輸家的女兒家都是要在老宅住上一夜,再從老宅迎出去。這規矩好像是當初太爺定下的,要的是公輸家的人不要忘本,得記得自己的根系在哪兒,也是告誡公輸家的姑娘,若是出嫁,將來也好記得,公輸家都是她們的靠山,若在夫家過得不順了,也不打緊,一樣可以回老宅住,有公輸家的當家人為她們出頭。”
“唔。”秦軻點點頭,心想這去世的公輸家太爺倒是個有心人,他聽說書先生說的那些才子佳人故事,其中也不乏一些女子在夫家過得艱難,每日以淚洗面的例子,公輸家這番作為,倒是為自家女子考慮得周全,顯得硬氣十足。
“一會兒,姑爺你還得騎著馬去接小姐呢。”小蝶笑著故意問道:“姑爺會騎馬吧?”
還要騎馬?秦軻頓時覺得頭疼起來,雖然他并不排斥騎馬,甚至覺得騎馬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那種策馬奔騰,勁風吹拂的感覺,天高底寬,好像去哪兒都不受限制,油然而生一種開懷之感。
可今日不一樣,今日的自己,簡直就像是個里三層外三層的粽子,這哪里是騎馬的裝束?
只怕他上了馬,在上面顛簸著還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他捂著臉,突然想到自己臉上還撲著粉,就更絕望了,就這幅樣子,還要出去見人,騎著馬在街上逛蕩,豈不是相當于犯人過街一樣?
“我能坐轎子么……”秦軻苦著臉道:“我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誰也不見最好……”
房里的嬤嬤頓時發出了難聽的笑聲,小蝶也是低聲捂嘴笑了起來。
穿好一身的行頭,秦軻在銅鏡面前照了照,終于在嬤嬤們的催促聲中,懷著上墳一樣的心情出了門,門外的褚茍早已經等待多時,一見秦軻走了出來,剛想上前搭話,首先就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噗哈哈哈……”褚茍的笑聲還是止不住地從手指縫中漏了出來,直到后面他開始放下手,捂著肚子,像是一只抽搐的猴子,“師父,你這一身,就像是一只捆緊了快要拉出去屠宰的豬……”
秦軻憤怒地踹了他一腳,正好踹在他的襠下,褚茍的聲音頓時變成了如公雞打鳴一般的“喔喔喔喔喔”,一蹦一跳地打起了圈圈。
“你才捆緊了的豬!邊兒去!”秦軻瞪著眼睛道。
直到過了一會兒,褚茍才忍著疼痛和笑意,一步三搖地走到了秦軻的面前,眼神警惕,生怕秦軻再踹他一腳:“師父,你是打算這樣騎馬的嗎?”
秦軻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叮叮當當的佩飾,捂著額頭:“別跟我說話,我想靜靜……”
“你不是應該想師娘么……”
“你是不是想再被我踹一腳,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