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軻從高墻一躍而下,隨后轉身朝她抬起手,道:“下來吧。”
蔡琰縱身一躍,正好落進秦軻的懷里。
說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蔡琰變回女子裝束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從高高的墻頭上一躍而下,跳進了他的懷中。
秦軻還在微微發怔,蔡琰卻已經拍拍自己的衣襟,拉著秦軻往另外一個走廊的方向跑去。
晚間的公輸家一派寧靜祥和的氣氛,只有一些下人和護院會提著燈籠四下行走,所有人看到秦軻,都是露出了恭敬的神色,畢竟他是能與公輸察一戰,并且在那場刺殺之中力戰刺客,護住公輸胤雪周全的“新姑爺”,所以,即便這樣的夜晚他在公輸家宅院里肆意奔跑,也不會有人上前阻攔,反倒是紛紛低下了頭,躬身行禮。
只是眼見秦軻和蔡琰手牽著手,一路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們心里免不了生出了幾分古怪。
這公輸胤雪的夫君,怎么跟別家的女子這般親近?說起來,這女子不是三爺的那位高先生帶來的么……
這要是傳到公輸胤雪的耳朵里,她該做何想法?傳到公輸仁耳朵里,又該是什么想法?
想到這里,他們心里也不免多了幾句嘀咕:“這姑爺也太不知好歹了,靠著一身武藝入贅公輸家,這才幾天,就不安分起來……”
他們是公輸家的下人,自然會為公輸胤雪打抱不平,等到秦軻和蔡琰的身影在轉角消失,幾名下人都是彎著腰,相互對視了一眼,提著燈籠,快步離去。
在蔡琰的帶領下,秦軻與她一起小心翼翼地藏進了花草叢中,只是這里空間實在太小,所以兩人自然挨在一起。
秦軻又聞到了蔡琰發梢透出來的蘭花香,有一道調皮的月光透過葉間,照在她溫潤的脖頸上,好像是一尊玉雕般細滑。
然而還沒等到秦軻心亂,蔡琰已經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也捂住了自己的。
很快,一支由三人組成的巡夜隊伍緩緩地從轉角走了出來,秦軻可以聽見他們有力的心跳和穩健的步伐,他們腰間的劍鞘與甲胄相互碰撞、摩擦,帶著幾分鐵血的味道。
可以肯定的是,這幾人就算不是修行者,也該是軍中的好手,而這么晚了,他們還在這里巡視,是在搜尋什么,還是在保護什么?
等到三人緩緩從面前走過,去往另外一條小徑,蔡琰才挪開了自己的手。
“……你怎么還把口水沾在我手上了。”蔡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月光下,她的表情流露出嫌棄。
“我……”秦軻臉上一紅。
“好惡心……”蔡琰使勁在秦軻衣服上擦拭著,皺著眉頭。
不過她也很快就把心思放回到了場間的局勢之中,雖然說秦軻已經打算站起來,可還是被她用力地扯住,直到第二隊全副武裝的護衛走過,她才松了口氣,從花草中站了起來,小聲道:“他們一共四隊人,不過我算過他們巡邏的間隔,至少有一刻鐘他們不會過來。”
她拉扯著秦軻鉆了出來,七轉八轉地又向著更幽深的宅院里走了過去,一邊腳步極其緩慢,甚至下意識地縮起了腦袋,秦軻也跟著彎下了腰,眼神警惕地兩邊掃視,看上去還真像兩個包藏禍心的小賊。
不過,他們本就是打算來“竊取”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