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裊裊,雞湯散發出的香氣和柴火莫名的辛香在院子里不斷彌漫。
離開這里的時候,這里還是一間顯得窄小的客棧,只是秦軻走后沒多久,那些一茬又一茬的江湖客終于確信了所謂的“寶物”大概只是個玩笑,也漸漸地不再愿意辛苦翻山進來稻香村了。
于是,原先門庭若市的客棧變得冷冷清清,然而這反倒讓季叔一家重新回歸了原先平靜的生活,少了江湖客們的吵吵鬧鬧,蟲鳴鳥叫也顯得更加清脆真切。
蔡琰和秦軻兩人相對坐在院子里,一人苦惱,一人愉悅。
苦惱的當然是秦軻,在他看來,現在的他幾乎是跳進大河里也洗不清了,那些叔叔伯伯們肯定不會相信自己跟蔡琰不是那層關系。
可自己和蔡琰明明什么都沒有,哪里像是他們調笑中的“媳婦、丈夫”的關系?
“喂。”蔡琰在秦軻后腦輕輕彈了一下,“你發什么呆呢,想雞湯想瘋啦?”
“沒……我想什么雞湯。”秦軻搖頭否認道,“我只是在頭疼,怎么解釋這些事兒。”
“解釋什么。”蔡琰抿嘴一笑,“他們都認定了,你解釋有用嗎?”
“那也得解釋呀。”秦軻表情有些焦急,“總不能讓他們這么誤會著吧,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蔡琰喝了口茶,微微笑著道:“我可不在乎那個,這世上那么多人,看法千千萬萬,我要是得挨個去解釋去糾正,那不得累死了?”
“倒是你。”蔡琰瞇著眼睛注視著秦軻,“為什么被誤會我們倆的關系,你急成那樣。在錦州的時候……我看你當公輸家的姑爺當得挺坦然的呀。”
她突然站了起來,湊近了秦軻的腦袋,小聲地在他耳邊問道:“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公輸胤雪比我更好看,所以你才會那么坦然?”
秦軻一下子瞪圓了眼睛。
這怎么說的?他坦然是因為他必須坦然,畢竟在錦州地界,到處都是公輸家的人,他要是不坦然,別說騙過公輸仁,就連那些個公輸家的下人都騙不過。
可在蔡琰嘴里,怎么聽著就像是自己因為貪圖公輸胤雪的美貌,所以趁人之危成了她亦真亦假的丈夫?
“我沒有……”急切之下,秦軻心中完全編織不出什么好的措辭,有些結結巴巴地道:“我真的只是……”
“好啦。”蔡琰擺了擺手,示意他鎮定,“開個玩笑嘛,這么激動做什么。”
聽到這句話,秦軻才松了一口氣,苦笑道:“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然而蔡琰卻似乎還不打算放過他,突然又問:“那你說說,我跟公輸胤雪,誰比較漂亮?”
“……”秦軻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的他只覺得自己靈魂正在出竅。
蔡琰看到秦軻的呆樣,拍著大腿笑得那是一個放浪形骸,仿佛遇到了世上最有趣的事兒。
笑著笑著,她捂著似乎有些岔了氣的后腰,嘴里嘀嘀咕咕地走進了屋子里。
秦軻咬了咬牙,他低著頭,一邊輕輕吐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幾個字:“到底要問幾遍才好……本來就是你更漂亮嘛……”
當然,蔡琰沒能聽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