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繼續道:“不過,短時間內他應當不會猜到是我,你們墨家的劍術,我也有所涉獵,墨家巨子所創的‘守御劍’我也曾領教幾回,不說能模仿個十成,八成總會有的……他大概以為我是你們墨家的什么高手,前來出手幫忙罷了。”
王玄微冷哼了一聲:“最好不要低估項楚,我總感覺這個人不簡單,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
高長恭輕笑著:“堂堂墨家上將軍,也有畏懼的時候?”
“我已經不是上將軍了。”王玄微盯了他一眼,轉而昂著頭道:“但這與我的職位無關。”
“我猜你是在炫耀?”秦軻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輕聲插了一句嘴,盡管這一句話放在現在顯得很不合時宜。
而高長恭用手輕輕地敲了敲他的腦袋,道:“富翁說自己只帶了金錠,買個包子找不出錢來,你說這是炫耀么?”
秦軻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炫耀。”
“土包子。”高長恭灑然一笑,“等你什么時候到……不說我,跟這位上將軍一個境界的時候再說吧。”
“那我感覺我這輩子也達不到。”秦軻氣悶地搖頭,“別把修為一事說得那么輕松。”
高長恭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少有地露出一臉語重心長的模樣:“有的時候,狂妄一些也無妨,何況將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就像連我都未曾想,你能在這么短的時日就如此逼近小宗師境界,論修為,你也算是我荊吳的后起之秀了。”
“后起之秀?”秦軻心里一動,突然問道:“孫青他現在是什么境界?”
“小宗師。”高長恭仰頭看天,嘴角一抹淺笑,“就在你們離開荊吳后的第二個月。”
秦軻的神情頓時垮了下去,雖說他也有所預料,但真正聽到這個事實,還是有些挫敗。
本來以為自己實力終于到了第三重境界,可以與他分庭抗禮,將來說不定還能欺負欺負那個高傲的死人臉,但現在看來,這個孫家家主的獨子竟真的這般不可戰勝:“是么。那這么看來,我也算不上什么后起之秀。”
“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高長恭在他肩膀上捏了捏,覺得有些好笑,“孫青多年苦修,他的底子有多厚實,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但你如今連破兩重境界,已經能讓人刮目相看了。”
“我……”秦軻有些郁郁,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破了一重境界,而之所以他如今到了第三重,完全是太史局里那個老人給他的饋贈,論修行速度,他遠不如高長恭想得那么快。
只是王玄微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也不好把這事兒當場就說出來,只能有些苦惱地點了點頭。
王玄微冷冷道:“閑聊就放在一邊吧,如果你要把他帶走,那也無妨,我還犯不著一定要跟一個孩子為難。”
“王先生的話,我還是信的。”高長恭嘴角微翹,“但不必了,年輕人總要多磨練磨練,能親眼見識見識上將軍如何用兵,這樣的機會可不怎么多,不如就讓他們繼續跟著你,好好把身上那股奶味洗洗。”
“你才有奶味。”秦軻抗議道。
“你就不怕他們出事,死在墨家的戰場上?”王玄微看著他。
“那就要看王先生怎么做了。”高長恭嘻嘻一笑,“我把他們托付給你,你是不是也得盡到保護的責任?”